說著,陳長生慢悠悠的散起了步,崔浩宇則是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后。“浩宇,我問你,你見過真正的天才嗎?”“見過!”“你被真正的天才狠狠踩在腳下過嗎?”對于這個問題,崔浩宇沉默了一下,繼續回答道:“有過!”“巧了,陳十三和巫力都沒見過。”“陳十三就是你口中的白發劍神,巫力就是冠絕當世的荒天帝。”得到這個回答,崔浩宇想了想說道:“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天才嗎?”“不是,他們都不算是天才,陳十三的天賦爛到無法用語來描述,巫力雖然小有天賦。”“但與你們這些人相比,他差的太遠了。”“那時苦海體系還沒出現,巫力花了百余年時間,也才達到七境的水平。”“用現在的境界來衡量,差不多就是個黃仙吧。”“當時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世界,一個被分割出來的小世界。”“第七境的修為在那種地方,已經非常不錯了,成立個一流宗門完全綽綽有余。”“現在你來告訴我,你百歲的時候達到了什么境界?”聞,崔浩宇低聲道:“天仙境巔峰,勉強觸摸到仙王境的門檻。”“哈哈哈!”“這個速度非常不錯,雖然比不上那些百年內就仙王七八品的變態。”“但如果你和曾經的巫力對上,光靠境界壓制,你就能把他打的屁滾尿流。”“可是你知道嗎?”“你和他們對比,你身上永遠欠缺了一種東西。”“什么東西?”崔浩宇下意識的問了一句。見狀,陳長生淡淡說道:“一口氣!”“一口能助他們突破艱難險阻的氣。”“當初我發現了這個問題,所以一直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原因是什么。”“為此,我找到了很多很多的天才,助他們走上了絕世強者的道路。”“可不知道為什么,縱使他們走到了山巔,他們始終觸摸不到我那些故人的高度。”“他們所欠缺的不是功法和修為,也不是堅定的心,他們所欠缺的,只是那一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。”“原以為我永遠都弄不明白這口氣的原因,但是你剛剛的舉動,讓我想明白了。”“是什么?”崔浩宇好奇的問了一句。“當然是因為他們一窮二白,爛命一條嘍!”陳長生笑著看了崔浩宇一眼,隨后自顧自的說道:“那個時期的我們是弱小的,根本就沒有見過所謂的大世面。”“我們所做的事情只是憑借一腔熱血,能成功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,還有一些玄妙的運氣。”“可就是我們這些小地方出來的人,卻在史書上寫盡了意氣風發,干翻了一個又一個不可能動搖的存在。”“反觀你們這些天才,書寫的人生卻是審時度勢,處事圓滑。”“我們沒有見過真正的天才,所以我們就是天才。”“你們見過重重高山,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,所以你們漸感自身渺茫,你們心中的那口氣散了。”陳長生的話如同利劍一樣直刺崔浩宇的心口。此時的他,又想起幾個月前崔天睿和他的對話了。那時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意氣風發,他胸中的那口氣讓自己不敢直視。自己知道崔天睿的修為不如自己,他想要追上自己的腳步,那也是千難萬難。可他胸中的那口氣,卻是自己永遠無法觸摸的存在。想到這,崔浩宇輕聲說道:“敢問帝師,當時的你們是什么樣的?”“當時我們嘛,只是一群蠻不講理的土匪。”“誰不服,我們干誰,誰擋我們的路,我們干誰。”“管你是什么天才,什么宗門圣子,只要擋路,統統干掉。”“或許也正是這一口氣,才讓我們走到了如今的成就。”得到這個回答,崔浩宇抬頭看向陳長生說道:“敢問帝師,在丹紀元,你找這樣的人了嗎?”“找到了,我預感他們的未來不會遜色于曾經的故人。”“陳峰心中存了一口俠氣,在他眼中,他不畏懼任何人。”“現在所欠缺的,只不過是吐出那一口氣的機會。”“關萍本性純良,而且醉心丹道,她心中同樣存著一口氣。”“只不過她現在被一條鏈子拴住了,等有一天她斬斷這條鏈子,她的成就會讓所有人都不敢直視。”“盧明玉你應該非常熟悉,天資聰慧,但卻體弱多病。”“幼年的遭遇讓他千瘡百孔,但卻也讓他百煉成鋼。”“身雖弱,但氣不散,時機一到,他自會越過龍門翱翔天地。”“至于最后這位,完全是我遇到的意外之喜,他就是你的堂弟崔天睿。”說著,陳長生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些。“原以為他身在世家,大概會走和你差不多的路子。”“可他與你們都不一樣,他心中的那口氣百擊不散,而且越打越多。”“簡單點來說,他就是一個天生的戰場坯子。”“如果不是因為他,我也不會重啟虎賁。”“千軍易得,一將難求,如果沒有他,我就算湊齊了八百虎賁,那也只是徒有其形。”聽完陳長生的說的名單,崔浩宇淡淡說道:“除了這些,還有其他人嗎?”“沒有了,原本我還想觀察一下白鳳,可是他被畢方界一戰沖散了心中的那口氣。”“心中的那口氣散了,他的路自然也就有了盡頭。”“劍神在劍道上的成就定格在了某個標準,他之所以停下,不是因為他走不動了,而是因為他死了。”“可是其他人不一樣,他們走不下去,阻攔他們的不是生死,而是能力問題。”“你現在仙王六品,請問你還能走多遠?”面對這個問題,崔浩宇沉默了。“不知道!”“你不是不知道,你是非常知道。”“七品,八品,九品,天帝,甚至是天帝中的佼佼者。”“這些標準對你來說,每一步都可能成為你終生無法突破的瓶頸。”“可是對于他們來說,這些標準都不會阻礙他們,能讓他們停下的,只有死亡!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