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天看著這個已經蠢到讓他無話可說的家伙。
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寂。
“你都能化名為‘空明道人’，他為何不能自稱‘鈞天道人’？”
“不要只看長相，你自己不也換了一副樣貌？”
“用心去感受他的氣息，感受他的道韻！”
“你那點引以為傲的空間法則，在他面前，是不是像個笑話！”
“這個家伙，就是鴻鈞！”
吳天是真的無語了。
他被楊眉的愚蠢氣到無，也被眼前這荒誕的現實震驚到無。
他千算萬算。
在靈界布下無數棋子，仙道、魔道、神道三路并進。
又親手導演了一出仙島出世的大戲，將整個靈界攪得天翻地覆，自以為將自己和真正的圖謀都隱藏得天衣無縫。
甚至還暗中操控玄極天尊。
可他做夢也想不到。
楊眉，這個曾經的混沌魔神！
竟然會用如此荒唐，如此愚蠢的方式，將他賣了個一干二凈！
好一個至交好友！
怪不得。
怪不得鴻鈞會知曉他來到了靈界，會清楚他圖謀天尊大會的計劃！
所有的答案，此刻就擺在眼前！
楊眉已經徹底呆滯了。
腦海中一片空白。他只是下意識地，再一次，用一種無比怪異的眼神，望向身邊這位與自己相交了無盡歲月的至交好友。
嘴唇不住地哆嗦著，似乎還想做最后一次徒勞的掙扎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他……對吧？”
鈞天道人微微頷首，神色依舊平靜。
既沒有直接否認，也沒有完全承認，只是平淡地說道：
“是，也不是……我乃鴻鈞化身。”
楊眉聽到這句話，如同遭受了最沉重的雷擊。
整個人徹底僵立當場。。
雙目圓睜，眼神中的難以置信迅速被極度的震驚、痛苦與崩潰所取代。
他想起了當年在洪荒世界，自己是如何被鴻鈞算計，差點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。
最終被迫狼狽的流落到這靈界，轉世重修。
歷經了無數磨難與屈辱，才有了今日的修為和地位。
他選擇臣服于吳天。
除了是為求取更高的大道之外，內心深處最大的動力。
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吳天之力，向洪荒復仇！
洗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！
可現在，他在這片異界大陸傾心相交，引為畢生知己的鈞天道人。
竟然就是他最大仇敵的化身！
這巨大的反差與無情的諷刺，如同一柄最鋒利的刀，狠狠地扎進了他的道心深處。
楊眉的心神在這一刻徹底失守。
一股磅礴浩瀚的法力不受控制地自他體內狂暴涌出，如同決堤的洪水，在這片被吳天隔絕的狹小空間內瘋狂激蕩。
幸而吳天早有準備。
以混沌珠和幻之法則的力量將這片區域完全封鎖。
否則單是這股失控的法力波動，就足以驚動整個靈界！
吳天看著楊眉那副道心失守、神魂俱顫的模樣，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瀾。
只是閃過一絲念頭。
事情已經暴露，多說無益。
反正他也從未真正指望過，能將自己的謀劃徹底瞞過鴻鈞。
他原先推演過無數種鴻鈞察覺此事的可能。
或許是通過天道權柄的感應，或許是通過安插在靈界的某些隱秘棋子。
但他從未料到。
鴻鈞本人的一具化身，竟然早就來到了此界。
并且以這樣一種離奇的方式，與自己最得力的下屬楊眉，成為了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。
這其中的命運糾葛，因果之深。
確實出人意料。
楊眉這個家伙，似乎無論轉生到何處，都擺脫不了與鴻鈞的宿命牽扯。
總是先以摯友的身份相交，再被其算計得體無完膚。
這與其說是巧合，不如說是一種根植于大道本源的悲哀冤孽。
吳天對此也無話可說。
但心中并無擔憂。
他與鴻鈞之間，已在洪荒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。
共同的目標便是圖謀這方靈界。
況且，若鴻鈞真打算在此刻撕破臉，那便索性互相揭底，誰也別想安然地藏在幕后。
“算了，先坐下。”
吳天聲音平淡地對楊眉說道，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。
“我雖以混沌珠和幻之法則遮蔽了此地，但這里終究是創始元靈的地盤，收斂你的法力波動，不要節外生枝。”
楊眉此刻整個人都已陷入了徹底的呆滯，雙目空洞無神。
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。
聽到吳天的命令，他只是機械地、渾渾噩噩地重新坐下。
周身環繞的空間道韻依舊混亂不堪。
吳天不再理會他，將目光重新投向對面的鈞天道人。
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喻的意味：
“誰又能想到，在洪荒之中那位高居紫霄宮，形象古老，常年閉關，不問世事的鴻鈞道祖。”
“到了這靈界，竟然會以如此一個鋒芒畢露的年輕劍仙形象出現。”
“甚至，還被楊眉夸贊為勇猛好戰。”
“如此巨大的反差，也難怪楊眉會認不出來。”
他現在終于完全明白了。
當初鴻鈞在紫霄宮對自己說的那句‘到時候自會有人幫你’。
究竟是什么意思！
原來人家本尊的化身早就已經在此地扎根，怪不得當初會說出那樣的話來。
鴻鈞的化身臉色并沒有多少變化。
只是凝視著吳天，聲音有些奇怪地問道：
“你又是如何發現貧道真實身份？”
吳天聽到這話，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，不緊不慢地答道：
“我曾追隨道祖修習大道，也參悟過一些特殊的功法，對道祖那至高無上的氣息略有感知。”
“故而初見道祖，便覺得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。”
他并未將話說滿，語之間留下了足夠的余地。
實際上，他之所以能夠在一瞬間就確認對方的身份。
除了那股源自大道的熟悉感之外。
更關鍵的，是他心神之中那獨一無二的能力。
在系統的視野里，鈞天道人的身份信息清晰地羅列出來：
鈞天道人：鴻鈞化身（紫金）、劍仙（紫金）、……
正是這直觀無比的數據，才讓他瞬間洞悉了鈞天道人那年輕面容之下所隱藏的真正身份。
鴻鈞身合天道，更持有造化玉碟。
其所參悟的法則數量之多，難以估量。
即便眼前這只是他的一具化身，其所蘊含的力量與算計，也絕對不能有絲毫輕視。
鴻鈞靜靜地看著吳天，目光深邃，似乎在思索著什么。
他自然能聽出吳天的話語中有所保留。
但并未繼續追問。
當初他既然承諾會助吳天一臂之力，便沒有打算一直隱藏自己的存在。
如今既然已經相見，正好可以商議后續的合作細節。
此舉也是在向吳天表明。
即便他身處靈界，行蹤也并非無人知曉，不要以為自己不在，便可以為所欲為。
雙方各有自己的算計。
而夾在中間的楊眉，無疑是這場博弈中最狼狽的一個。
吳天正準備開口，詢問鴻鈞既然化身已至。
對于即將開始的天尊大會有何具體計劃。
靈神宮外圍卻忽然傳來一陣更為巨大的喧嘩。
“是玄極天尊！”
“他竟然真的回來了！”
“失蹤了這么多年，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隕落在混沌之中了！”
議論之聲此起彼伏，在場的修士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新到來的身影。
眾人都在猜測。
玄極天尊此前消失不見，究竟是遭遇了重創？
還是得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機緣。
他此刻的實力究竟是進是退，還能否繼續坐穩天尊之位？
瞬間成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關注的焦點。
鴻鈞的目光在玄極天尊身上停留了一瞬，隨即又轉回到吳天身上。
語氣平淡，仿佛在隨意交談：
“貧道聽說，這位玄極天尊此前曾孤身前往混沌深處，意圖狩獵混沌魔神。”
“據傳是發現了一些特殊存在的蹤跡，隨后便銷聲匿跡。”
“他留在靈界宗門內的本命魂燈，一度暗淡到幾乎無法察覺，幾近熄滅。”
“所以外界才都認為他已身受重傷，甚至隕落。”
“沒想到，他今日竟能安然無恙地回歸，而且看他氣息圓融，身上并無半分傷勢。”
“不知他是否是無意中落入了什么極其特殊的秘境，與外界徹底隔絕，才導致本命魂燈出現了那般異象？”
楊眉此時已從崩潰的情緒中稍稍恢復了一些。
聽到這番話，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，否定道：
“不可能。本命魂燈與修士本源大道緊密相連，即便遠遁到混沌邊際，也不會受到如此巨大的影響。”
“哪怕是被封印在洪荒之中，也絕不至于暗淡到那種地步，除非……”
他的話音在此刻戛然而止，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，眼神無比復雜地看向了吳天。
混沌之中還有一物，可以隔絕量劫。
那就是混沌珠！
難不成，玄極天尊的失蹤和吳天有關嗎？
吳天只是端起面前的仙茶，輕輕抿了一口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，沒有承認，也沒有否認，只是不咸不淡地說道：
“是啊，真是奇怪。”
楊眉和鴻鈞看到他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，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答案。
鴻鈞也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。
只是微微一笑，一切盡在不中。
楊眉的心中卻掀起了更為劇烈的驚濤駭浪。
他原以為吳天在靈界的布局，只有自己、三魔祖以及新帶來的那些巫族。
卻萬萬沒有想到。
連玄極天尊這等屹立于靈界的五大天尊之一。
竟然也早已與吳天有了如此之深的關聯。
他看向吳天的眼神，除了原有的敬畏之外，又增添了更多的震驚。
這位尊主的布局之深遠，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。
越來越多的強者陸續抵達靈神宮，他們皆是靈界成名已久的一方霸主，個個實力強橫，氣息淵深，聲名顯赫。
與此同時。
九鳳、后羿等八大巫也混在人群中低調入場。
他們并未走向吳天所在的區域。
而是如同互不相識的散修一般，在另一側較為偏僻的云床落座，融入了前來觀禮的眾多修士之中。
鴻鈞的目光掃過八大巫所在的方向，若有所思地對吳天傳音道：
“吳天，你的手段確實非凡。”
“這些巫族大巫在洪荒之時，還停留在混元金仙的層次，遲遲不得正法。”
“如今被你帶到這靈界，不多時竟然都已經成功證道，踏入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。”
“而且，他們身上還凝聚了不弱的信仰之力，神格已然初成，連那先天不足的元神，似乎也得到了補全。”
鴻鈞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真實的驚異：
“巫族在洪荒原本的命運軌跡中，本該是注定走向衰亡的。”
“然而在你手中，不僅十二祖巫盡數證道混元，如今連這八大巫也一并踏入了混元大羅金仙之境，甚至還補全了元神缺陷。”
“這等逆轉命運的造化，當真玄妙。”
吳天笑了笑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，說道：
“他們是我的族人，我自然要盡力保護。”
“道祖，你又何必執著于所謂的巫族滅亡的天命定數？”
“若不是因為這一點，我與你之間，本不該走到對立的地步。”
鴻鈞搖了搖頭，神色依舊平靜無波：
“你不理解。并非是貧道一定要讓巫族走向滅亡，也不是天道規定必須如此。”
“只是，它應該那么做，所以貧道便去做了。”
“這其中不摻雜任何個人喜惡。”
他看著吳天，目光深邃得如同混沌本身。
“說實話，貧道并不恨你。即使你做了那么多擾亂天機、逆天改命之事，甚至處處與貧道為敵。”
“你相信嗎？”
吳天沉默片刻，點了點頭：“我信。”
鴻鈞認真地審視了吳天一眼，再次搖頭：
“你還是不信。”
“也罷，等到某一天你真正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，或許就能理解貧道所作所為了。”
吳天聞，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，心中陷入了沉思。
他不認為鴻鈞有必要在此時此地對自己撒謊，更不認為這是某種示弱的手段。
對方的層次和身份決定了其行必有深意。
那么，鴻鈞這番話的背后，究竟藏著什么？
一股強烈的好奇與探究欲在他心中升起。
他隱約感覺到。
眼前這個名為鈞天的道人，
雖然是鴻鈞的化身，但其行舉止與他在洪荒所見的那個高坐紫霄宮、與天道合一的本體，
似乎存在著某些微妙的差異。
就在此時。
廣場上又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，打斷了吳天的思緒。
幾道身影踏空而來。
他們周身的氣息各不相同，但都顯露出混元金仙初期的波動。
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與議論。
“快看！是那個尸王！”
“他旁邊的是血魔，還有那個白骨神君！五行劍神和神皇也到了……這些家伙竟然都來了！”
“據說這群人運氣好到逆天，在一次爭斗中無意間闖入了一座突然現世的仙山，從上面得到了不止一種強大道統的傳承。”
“也正是憑借這份機緣，才得以在短時間內接連證道混元金仙，真是讓人又羨又恨！”
“是啊，我聽說已經有不少人動了心思，想截殺他們奪取道統。”
“有的人成功了，自己得了好處，但更多的人卻被他們反殺，成了他們上位的墊腳石。”
“現在，恐怕還有更多的大能正暗中盯著他們。”
云床之上。
楊眉聽著周圍修士的議論，不禁低聲感慨道：
“這些家伙的機緣，當真是不淺。”
鴻鈞卻搖了搖頭，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吳天，開口道：
“這并非簡單的機緣。”
“其背后，是有高人刻意布局，主導了這一切。”
他稍作停頓，視線重新落在吳天身上，繼續說道：
“貧道聽說，他們發現機緣的那座島嶼上，刻著一首詩？”
“吳天，你可知曉此事？”
吳天聽到這話，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尷尬笑容。
那首詩，正是他當初為了嫁禍鴻鈞而留下的。
他怎么可坑不知道？
可他也無法想象，會在這里，以這種方式，被正主當面問起。
吳天當然不能承認，只是不著痕跡地笑了笑。
將目光轉向那些剛剛到場的新晉強者，轉移話題問道：
“這些新晉的修士之中，不知又有多少是道祖您提前布下的棋子？”
他心中清楚，鴻鈞的手段多么可怕。
他來到靈界時日尚短，便已經策劃和布置了如此多的棋子。
鴻鈞的化身疑似在靈界開辟不久后便已降臨。
在此地經營了無盡歲月，其暗中布下的棋子，只怕數量只會更多，隱藏得只會更深。
唯有楊眉。
此刻依舊是一臉的茫然與恍惚。
他之前還自以為手段高明，在靈界混得風生水起，算計頗多。
然而，在眼前這兩個不動聲色間便攪動風云的人物面前，他才發覺自己簡直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。
這兩個人，果然都是算計深刻、城府莫測之輩。
一股濃濃的悲催感涌上他的心頭。
隨著時間流逝。
越來越多的強者陸續抵達，云床之上幾乎坐滿了來自靈界各方的勢力。
修為高深者自然居于上層云床，視野開闊，靈氣充裕。
修為稍弱者則被安排在下層。
最頂層的位置，那是屬于五大天尊的席位。
吳天、鴻鈞化身以及楊眉等人，被安排在第二層的云床之上。
玄黃魔主、玉虛魔主、誅仙魔主這三位魔祖。
也帶著麾下幾名氣息強大的魔道修士，早早地來到了現場。
他們選擇了下層一處偏僻的云床落座。
與吳天、八大巫等人遠遠隔開，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，仿佛素不相識。
靈神宮的廣場周圍。
成百上千的云床上，早已是一片喧囂。
各方修士三五成群，交頭接耳，聲浪匯聚成一片嗡鳴。
他們議論的核心，無一例外，全都圍繞著即將重新定奪的五大天尊之位。
“諸位道友，依老夫之見，此番天尊大會，這五大天尊之位，恐怕最終還是那幾位老前輩的囊中之物。”
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撫著長須，語氣篤定地說道。
“瑤光、烈陽、青冥、寂滅、玄極這五位天尊，哪一個不是經歷了無數劫難！”
“其底蘊之深厚，遠非我等所能想象？”
“以往那么多次天尊大會，挑戰者不知凡幾，最終不都落得個鎩羽而歸的下場！”
他旁邊一個身穿華麗錦袍的修士卻搖頭反駁：
“道兄此差矣！如今的局勢，與往日大不相同！”
“你沒看見近來靈界風云變幻，舊有的秩序早已松動？”
“羅浮山的空明祖師，講道傳法，惠及眾生，其德行聲望早已傳遍四方。”
“赤霄大仙一手火系神通據說已臻化境，能焚天煮海。”
“還有那覆海龍王，行蹤飄忽，道法莫測。”
“枯木尊者看似壽元將盡，實則參悟了生死大道，生機綿長……”
“這些長久以來雄踞一方的大能，難道會甘心一直屈居人后？”
“我看此次必有變數！”
“哼，空明祖師固然慈悲為懷，但天尊之位靠的不是德行，而是鐵血的雷霆手段！”
“要我說，那些新近冒出來的狠角色才是真正可怕！”
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沉聲插話，眼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敬畏。
“那尸王，據說能操控萬千尸骸組成大軍，所過之處生機斷絕。”
“血魔的功法詭異至極，能于無形中污人道果。”
“白骨神君更是殺人不見血。”
“還有那個五行劍神，竟有傳聞說他越階斬殺過一位老牌大能！”
“更別提那個野心勃勃，想要建立地上神庭的神皇了！”
“這群家伙，每一個的名聲都是用尸山血海堆出來的，他們攪得天下大亂，說不定真有那個膽子和實力，把天都捅個窟窿！”
不遠處，幾個氣息內斂的修士則在低聲私語，語間帶著幾分不屑：
“魔道那三位魔祖，麾下勢力擴張得極快，手段也最為狠辣，的確算是一個變數。”
“不過……這種旁門左道，終究上不得臺面，現在囂張一時罷了。”
“等到天尊大會真正開始，五大天尊說不定第一個就要拿他們開刀立威！”
“我看他們蹦跶不了幾天。”
“總而之，這一屆的天尊大會，絕對是一場龍爭虎斗，其激烈程度，恐怕是靈界有史以來都未曾有過的！”
“是啊，光是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！不知會爆出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！”
“我看是血流成河才對……”
各種各樣的猜測、爭論、擔憂與期待的聲音交織在一起。
使得整個靈神宮廣場的上空，都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與興奮。
當！當！當！
就在這沸反盈天的議論聲浪達到之時。
九聲鐘鳴響起。
那聲音并不響亮，卻仿佛直接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敲響，宏大、厚重，不容抗拒。
鐘聲所至，萬籟俱寂！
所有嘈雜的議論聲在第一聲鐘響時便戛然而止。
無論是云床之上神通廣大的混元大羅金仙，還是下方前來觀禮的各方修士。
無不神色一凜，不約而同地迅速起身。
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那片云海之上的最高處。
只見那層層疊疊的云海最上方。
無量仙光匯聚，化作一片色彩斑斕變幻不定的巨型慶云。
慶云之上，一道完全由純粹的光芒凝聚而成的身影緩緩浮現。
盤坐在慶云中央，面容模糊不清。
那散發出的威壓，卻如同整個靈界的天與地都具象化，化作實質壓迫而來。
讓在場的所有生靈都從靈魂的本源深處。
感受到一種無法喻的戰栗與敬畏。
無需任何人引領，也無需任何語號令。
廣場上億萬修士仿佛遵循著某種本能，齊齊躬身下拜。
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，虔誠而宏大，震蕩云霄，響徹天際：
“恭迎創始元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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