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被李想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。

李世民搖搖頭，嘆息一聲：“戰爭，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的。”

“對方的劍，是不會管你是軍師還是武將的。”

“戰場上，生死只在一念之間！”

說到這里，李世民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
“我當年也是沒見過血，頭一次出征，就是半夜襲營。”

“本來是一次完美的突襲，可惜我魯莽了，打草驚蛇了。”

“我抬起刀來就砍，刀卻被骨頭夾住了。”

“看著他眼中的恐懼，我沒敢動手。”

“后來呢?”

李想聽到李世民的話，眉頭微微一皺，道。

“再之后，總旗被斬，敵軍開始戒備，夜襲失敗！

李世民看著他，眼中閃過一絲哀傷。

“八百條人命，頃刻之間，只余我一人歸來！”

他從未想過，干爹竟然會有這么一段往事。

聽到李世民的話，李想神色稍稍一怔，道：“干爹的意思是，我不殺人，但我的敵人，卻會殺我。”

“戰場之上，絕不能心存僥幸。”

李世民點了點頭，“是啊!”

“在戰場上，你的命，不僅僅是你的命，更是你的戰友的命。”

“昨天還談笑風生的弟兄，明日便不見了，若是因你而起，你可能心安？”

這是一個容易的問題，但卻很難回答。

李想希望一輩子都不會遇到。

但很明顯，一定會遇到的。

李世民也不會讓他逃避。

大唐日益繁榮，以后還有很多戰爭要打。

李承乾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，在所有的皇子之中，只有李想，有潛力。

那些跟著他征戰沙場的將軍們，都已經老了。

他們一走，誰能頂替呢？

秦懷玉他們？

也許吧。

但這些虎將，李承乾鎮得住嗎？

兵權，一定要由皇室來掌控！

說話間，天空中的烏云已經散去，一縷陽光從裂縫中照射進來。

日晷上的指針指著‘午’，周圍一片寂靜。

監斬官站了起來，將手中的死刑令扔了出去。

“行刑!”

李世民提溜起李想的腦袋：“給我看好了！”

行刑者吐出一口熱酒，落在了刀刃之上。

……

片刻之后，李世民看著不停地嘔吐的少年，不由得搖了搖頭。

有點遜啊。

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殺人的時候，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。

再后來，戰事緊張，每日里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，哪里還有心情去思考其他事情。

“喝茶，男子漢大丈夫，怎么像個娘們一樣？”

李想斜睨了李世民一眼，如果不是看在是自己干爹的面子上，恐怕他會直接把茶給吐出來。

是變態嘛，好好的看什么砍頭啊？

李世民看著李想那哀怨的目光，輕咳了一聲，沒有多說什么。

“不行!”

晃了晃腦袋，李想站起來，臉上帶著一絲病態，說道：“干爹，要不我們到下面散散步，這里面的氣味，實在是太難聞了。”

李世民點點頭，下了茶館，一路向北。

慢慢地，他們到了西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