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秘書并沒有回話,而是仔細思考了起來,不過這時候旁邊坐著的人卻不合時宜地把話接了過去。
“楊秘書,你甭聽他瞎說,他小小年紀,懂什么市場經濟呀。”說話的是遼啤的老總張進,語氣中不乏有著貶低的意思,甚至還帶著刺兒,畢竟如果不是許文東的存在,遼啤很可能晉級,張進始終覺得是許文東搶了遼啤的名額。
而許文東也只是笑笑不語,很是平靜的說道:“當資本進入的時候,像琴啤,哈啤這種大廠尚有保命的資本,而像你們遼啤這種二線品牌,會是資本最先吞并的目標,所以如若到時候貴廠堅持不下去了,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。”
張進一愣,壓著怒火道:“許文東,你啥意思?”
“賣給外資也是賣,還不如賣給我呢,我還可以給一個好的價錢。”許文東不加掩飾地說道。
這句話不僅讓楊秘書有些尷尬,張進更是被氣得差點蹦了起來,如果不是因為臺上還有人講話,張進一定會跟許文東動手。
“老子告訴你,就算你那蓮花啤酒廠倒閉八百回,我們遼啤都不會出問題,你知道什么叫國企嗎?收購我們,你腦子進水了吧?”
看著張進惱羞成怒的模樣,許文東只是淡淡一笑,并沒有繼續刺激對方,因為憑借對方的眼界,已經不值得他多說什么了。
國企就是免死金牌嗎?當然不是,未來幾十年,不知有多少國企被資本注入,有些名義上的國企更是被外資徹底控股。
許文東記得清楚,遼啤雖然有些不錯的底蘊和背景,但在外資的沖擊下,很快便淪為了資本嘴中的肥肉,當時有好幾家外資對遼啤虎視眈眈,后來還是國家隊出手,才把遼啤保了下來,不過那時候的遼啤已經不再叫遼啤了。
而許文東之所以突然放出這樣的話,也是想先跟張進混個眼熟,這樣后期收購遼啤的時候會很方便。
當然,許文東并不擔心張進會憎惡自己,因為當對方真正走到被收購那一步的時候,便會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么大的含金量。
“好啦,準備一下,該你上場了。”楊秘書突然插嘴,打斷了有些尷尬的局面,而這時候,珠啤的老總已經從臺上走了下來,彭主任拿著麥克風叫出了蓮花啤酒廠的名字。
“蓮花啤酒廠,一個起于琴島市嶗山區的啤酒品牌,它跟其他的啤酒品牌不同,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技術和釀酒配方,它開創了華夏啤酒的先河,填補了華夏釀酒技術的空白……”
彭主任還是很給面子的,雖然介紹得沒有琴啤和哈啤那么隆重,但簡短的話語卻把蓮花啤酒的核心觀念點了出來,說了兩分鐘之后,彭主任的目光定格在了許文東的身上:“下面,讓我們有請,蓮花啤酒廠總裁,許文東,上臺領獎。”
彭主任說完,便自顧自的鼓起了掌,與此同時現場也出現了一些掌聲,只不過掌聲非常地稀疏,和之前幾位老總登場的效果完全不同,因為現場除了一些領導和記者鼓掌之外,數十位啤酒企業的老總竟然無一人鼓掌的。
而這種狀況也立刻引起了記者們的好奇。
“這是咋回事?”已經開始有記者竊竊私語了。
“還看不出來嗎?大伙不服唄。”另外一個記者回答道。
“不服?”
“對,這個蓮花啤酒廠充其量就是個三線啤酒廠,他能晉級肯定引起了其他廠商的不滿。”
“沒錯,我還聽說這個許文東就是靠關系晉級的。”
記者們已經開始八卦了起來,許文東則在這種靜謐的氣氛下一步步地走上了領獎臺。
此刻,空氣更靜了。
“許總,這是你的獎狀。”彭主任微笑著把手里的獎狀遞給了許文東,補充道:“你這么年輕就能領導出如此優秀的企業,和大家分享一下經驗吧!”
彭主任還是很客氣的,畢竟他是李部的手下,也知道許文東有人保,若是站隊的話,他肯定是站在李部這面的。
而許文東接過獎狀之后,便站在了麥克風前面,看著下方幾十個充滿攻擊性的眼神,他沒有絲毫的怯懦,淡然的開口道:“大家好,我是許文……”
許文東其實并沒有準備講話內容,因為他知道,自己哪怕準備再多,今天也未必說得出口。
果不其然,他連名字都沒有報完,一個聲音便打破了寧靜。
“你是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一個小小的蓮花啤酒廠,是怎么晉級的?”陸武率先開口,甚至直接站了起來。
而陸武的表態,也讓沉寂的現場立刻爆發出海嘯。
“沒錯,一個連三線都算不上的啤酒廠,緣何可以站在臺上領獎?”
“在你們琴島,你的蓮花啤酒也排不號吧?憑啥來這里排號?”
“這不是寒磣我們這些啤酒廠嗎?”
聲音一波蓋過一波,一些老總更是橫眉怒目的指指點點,這讓李部等人的表情好不尷尬。
“各位老總安靜一下,蓮花啤酒廠的晉級是根據我們評審團的綜合評定而決定的。”
彭主任立刻把話接了過去,幫忙解釋道。
“綜合評定?”遼啤的張進笑了下:“怎么綜合的?怎么評定的?能請彭主任說詳細點嗎?”
“對,到底怎么評的?”
“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。”
彭主任緊了下眉頭,并沒有慌張,解釋道:“首先,我們的評審團根據展覽會三天的客流量對各家企業進行了打分,蓮花啤酒毫不意外的獲得了第一。其次,我么根據產品的創新度多樣化進行了打分,蓮花啤酒依然排名第一。除此之外,我們還根據市場銷量,文化歷史,企業價值等等進行了綜合評定,蓮花啤酒的表現很不錯。”
“聽起來還真是有理有據啊!”陸武笑著把話接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