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面上交好,焉知暗地里會不會捅一刀。踩著你的頭往上爬,職位越高,越得器重,可一個不慎,便是掉腦袋的事。
崔韞啞然道:「皇城,確然是會吃人的。」
「那你平素小心些,莫讓人算計了去。」
沈婳捂住唇,壓低嗓音道:「表哥日后離太子,四皇子遠些,東宮出事,我尋思著這兩人都不是好人。」
這件事,崔韞自然知曉。
他也在猜是誰動的手。
可此刻,崔韞瞇眼:「誰同你說的?」
「恭親王世子。」
「你今兒出門碰見他了?」
沈婳毫無保留,她甚至告狀:「他還自稱是我的霍哥哥。」
崔韞沉了沉眼眸,可說話時仍舊是平素的從容淡定:「他一向如此,大他六歲的女娘,都能睜著眼,道一聲妹妹。」
「陽陵侯府同恭親王府并無私交,此人浪蕩名聲在外,還是不宜有過多的牽扯。」
「宮里的事,知道的越多,與你越不利。」
沈婳覺得他說的實在嚴重了。
「倒也——」
崔韞淡笑:「這件事已被徹底封鎖在東宮,官家有意封嘴,知曉此事的宮奴全部賜死。眼下東宮再亂,可亂也亂不出宮外。」
恭親王是個明白人,保不齊見情況不對,早早將姬霍捆回府邸,一再警告。
沈婳是個聰明人,怎會不知崔韞之意。
她心下一緊。
崔韞:「嚇著了?」
沈婳:「我下回見他,盡量避著。」
「避有何用?」
崔韞道:「回頭我去拜訪拜訪恭親王。」
空氣里都是酒香味,沈婳不過沾了沾,可偏是這般,愈發心癢癢,如何還能受得了再待下去。
女娘舔舔唇瓣:「這酒……」
崔韞:「即清,送去宣府。」
崔韞甚少喝酒,可宣沉卻是貪杯之人。
沈婳錯愕:「我辛辛苦苦挖了這么久!」
雖然最后不是她挖上來的。
她有些急眼:「你轉眼就給別人了?」
崔韞酒勁散了不少。他耐心道。
「開了封若是不及時喝了,口感會變。」
「讓你拿走,沒準夜里爬起來偷喝的一滴不剩。」
沈婳:???
她有些不可置信。
「都這樣了,你還想和我講道理?」
「那是我的。」
快哄我!
說酒只給我!
嗚嗚嗚!再給你一次機會!
崔韞攏了攏眉心:「怎么還這樣,好歹大度些。」
沈婳:她繼續留下她就去死。
她氣勢洶洶的往外走,跨過門檻時,不曾留意到過長的裙擺,足一歪,只聽「咔擦」一聲。
沈婳:!!!
崔韞嘴唇抿出一條線,倏然起身快步而來,眉目閃過緊張,
肩上一緊,崔韞扶住她。
女娘一個勁的吸氣。
小臉煞白,她揪緊崔韞的領口。卻又嫌丟人。
沈家漾漾緩了好半晌。故作高貴冷艷。
「我不要你管!」
她淚花冒出,卻身殘志堅:「呵,不就是崴個腳,多大點事,你看我在意嗎?」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