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婳微微擰眉,她能感受到何鳶對她的敵意。
“鳶姐兒,過來。”
知州夫人溫聲喊。
何鳶自得知楊嶼有外室,起先沒放在心上。
她也自覺貌美,今日來此特地打扮,只求能讓楊嶼眼前一亮,卻不想輕而易舉的被比了下去。
這沈婳明艷動人,實在生的妖精模樣!
她壓下不適,這才提步去知州夫人身側坐下。
知州夫人見她心不在焉,微微沉思,到底附在她耳側低聲道:“這門親事,你父親會上心。他若是個聰明的,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。”
楊嶼的正房夫人,她都沒當回事,更別說沈婳了。
“一個空有樣貌低賤的外室罷了,有孕又如何?我兒又不是不能生,等你入門,若是介懷,回頭在尋個由頭賜一碗落子湯,把人打發便是。何必為了這種人生愁?”
楊嶼娶她家鳶姐兒是高攀!如何敢有怨啊。
何鳶這才舒心了。
想到楊嶼的俊朗,她的臉微紅,做嬌羞狀。
邱夫人一直留意上座那邊,再看眾夫人全部跑去恭維知州夫人,她忍不住啐了一口。
如此目中無人,難怪生不出兒子。
誰稀罕給她請安!
“要不是我家老爺在知州手下當差,眼下日子不好過,我何必如此?往前知府——”
察覺出說錯了話,她倏然收了聲。
知府大人在時,老爺也算風光的很。
如今出了事,虎落平陽被犬欺,別說老爺,便是那最是和善的知府夫人老了十余歲,后得知周章平死于牢獄,就生了一場惡疾,險些沒熬過去。
她便是要探望,也只能偷偷的去。
如今她們邱府得夾著尾巴做人,明哲保身是不敢明面上同知府那邊有半點聯系了
周章平顯然成了禁忌。
沈婳眉心稍稍一動。
從邱夫人的反應下也稍稍有了猜測。
只怕衡州早些年分為兩派,一派為正效忠周章平,一派為邪,替知州大人辦事。知州不過從五品,自然比不得知府,可耐不得背后之人身份尊貴。
邪不壓正這個詞,到底少見且過于正派。
沈婳甚至在想。
這衡州,不只知州只怕官職大的那些多數官員,除卻周章平早就朝四皇子投誠。
而瞧邱夫人如此怨懟的模樣,大抵邱家跟的是周章平。
周章平一出事。手下的人自然沒了好日子過。
邱夫人用帕子捂住嘴,見無人留意她,沈婳好似也不曾在意她先前所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吃了塊點心壓驚。
可很快,她察覺出,何鳶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朝沈婳這邊落。
“沈娘子,你怕是有些麻煩。”
沈婳很實誠:“實不相瞞,我就是個麻煩。”
“真會說笑,如此趣兒人,難怪楊公子看中你。”
說著,她用過來人的口吻道:“你得上心,我瞧著那何娘子可別是看上你家郎君了吧!”
何鳶這個年紀的女娘,同齡人早就嫁人生子,偏偏何家給她相看的,她全然沒看上。這一拖再拖,也已十八了。熬成了老姑娘。
看上楊嶼這也不無可能。
楊嶼雖風流,可這天下的男子哪有不風流的,他長的還俊。
娶妻了又如何,左右能休。
邱夫人不免為沈婳警惕!
沈婳能熬死如今的楊夫人,可不見還能一塊熬死何鳶啊!
沈婳一聽這話,當即柳眉倒豎。
這還得了!
崔韞怎么回事?
過來辦案靠的不是手段,是靠色相嗎!
一個兩個三個的女娘前仆后繼。天下的男子死絕了不成?偏偏要搶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