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無聊,鐘沛玲隨口問道。
“隨便看看,你呢?”
林盛反問。
“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宏偉構想,”
鐘沛玲嘆口氣,神色變得有些失落:
“我這些天,每天都跑好幾個村子,腿都快跑斷了,可是收效很不樂觀……”
“慢慢來,要讓大家接受新鮮事物,總要有一個過程。”
林盛微笑著安慰。
“我看夠嗆……”
鐘沛玲搖搖頭,有些沉重的:“特別是南邊這幾個村子,規劃讓他們多養花,搞觀光項目,他們就跟聽天書似的,打心眼里壓根就不信……”
“那我去試試吧,或許換種思路能說通他們。”
林盛微笑點點頭。
“要是你這尊菩薩的話他們也不聽,那我也只能打道回府,從此放棄南邊這一塊了。”
鐘沛玲瞥一眼林盛,有些底氣不足。
二十分鐘后,祁彪把車開到了南邊的劉旺村。
“歡迎兩位領導前來視察工作。”
一位副書記,一位常務副鄉長聯袂來訪,
劉旺村村支書劉繼義豈敢怠慢?
從接到通知就開始在村口恭候著了。
林盛和鐘沛玲下車,與他簡單的握手寒暄幾句。
“走,咱們直接去王耕山家看看。”
林盛一揮手,讓劉繼義帶路。
幾分鐘后,在一條小巷子深處,來到了一座破敗的大門前。
破爛的木門,兩扇之間的縫隙足夠塞進一只兔子,
倒塌了一半的院墻,稍微伸脖子就能看到里面北屋的窗戶。
“這就是王耕山家了,”
劉繼義嘆息著介紹:“他家四口人,他婆娘腰椎有病,干不了活,他女兒從十四歲就開始打工,他和他兒子種著三畝口糧地,畝產不到一千塊,天天叫嚷著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鐘沛玲皺眉問道:“鄉里發放的救濟款,你們村里沒給到位嗎?”
“給了啊,可那又有什么用?”
劉繼義苦笑:“花完了接著伸手要,我又不是聚寶盆,能變出錢來給他。”
“要想擺脫貧困走向富裕,只靠上面撥款是解決不了的,”
林盛搖搖頭:“必須要讓大家都解放思想,擺脫自己的桎梏,大膽的改革創新,才是最終的出路。”
“改革、創新……”
劉繼義苦笑:“那不是電視上中央開會才說的話嗎?跟我們老百姓有什么關系?”
林盛正色道:“你錯了,改革不是口號,而是要從每一個人做起。”
說完上前一步,伸手拍門。
“王耕山在家嗎?我是林盛。”
喊了兩聲,沒人應答。
林盛皺眉細聽,隱隱聽到從里面的北屋傳來女孩的哭聲。
“砰!”
毫不猶豫,林盛直接雙手用力,強行把門推開,
大步流星走了進去。
“誰啊?”
王耕山一手提著酒瓶,嘴里叼著一根劣質煙,
搖搖晃晃從北屋出來。
“是我!”
林盛大步走到他的面前,嚴厲的說道:
“王耕山!你是不是又在打女兒?我跟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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