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桉撩開錦絨簾子,面帶微笑進了車廂里。
這車廂她也不算陌生了,此時,她離盛枷不遠不近地坐著,倒也還算自在。
車子行了一會兒,盛枷發現夏桉這被人趕下馬車,確是自在得過分了些。
路過喧鬧街市,她還透過軒窗,一邊哼著不知名的輕快小調,一邊看熱鬧。
屬實是沒心沒肺。
“夏桉。”
“啊?”
“以我對你的了解,你不是個甘于受欺負的人。被人趕下馬車,就這樣忍了?你的手段呢,你的歪主意呢?”
夏桉目光怔了怔,隨即收回看熱鬧的目光,轉過頭與他對視,緩了緩,她語氣有些訕訕:“大人說什么,臣女不懂。什么手段,什么歪主意?我哪有你說的那般厲害?再說,我是庶,主母是嫡。她怎樣吩咐,我便怎樣受著,這不是很正常嗎?”
就感覺他今日點頭地極為痛快,原來是想著要挖苦她。
盛枷眉目沉下:“正常?”
夏桉抿抿唇,清靈的眸子動了動:“嗯,我能做的,便只有服從。”
盛枷斜勾了下唇角:“你在外頭,不是向來睚眥必報嗎?怎么,在家里就慫了?”
“大人說的簡單,嫡庶之別如此之大,大人覺得,我一個小庶女,要如何與嫡母對抗?”
“這就要看,你與她同去付府,究竟是為了什么?”
既然二人關系如此不好,那她們定不可能手拉手去的付府。
以盛枷對夏桉的了解,這里面絕對有事。
夏桉眸光微閃,她沒想到他會分析得如此一針見血。
說實話,盛枷真的是她重生以來遇到的最聰明的人,也是最不好糊弄的人。
但是再不好糊弄,也得糊弄。
“大人說笑了,我去付府,是真的為五姑娘的貓醫病的,不信大人可以打聽。至于我與我的這位嫡母,畢竟她身份尊貴,我與她相處,稍微把握不好分寸,我便就會變成她腳下的一只螞蟻。
她是一腳踩死我,還是用慢火煎死我,還不全憑她的心情?所以,我覺得,事事順從她的心意總不會錯。我們弱勢一方,總要學會安身立命嘛。”
她說的可是掏心窩的話。
只不過,是她上一世掏心窩的話。
盛枷盯著她狡辯完,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。
“還以為你是怎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,不過如此。”
“大人,千萬莫要高看我,我就是個審時度勢的俗人而已。”
她實在不想被他看得太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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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氏說是找劉管事,便就真的去找了劉管事。
在她名下的一個客棧里,劉管事見她親自來了,趕忙讓下人沏茶。
“夫人直接來找我,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
魏氏坐定后,先是整理了一下思緒,道:“你覺得,我們若是經營一家錢莊,怎麼樣?”
她這一路上回味黃氏的話,越想越興奮。
此前總是想著能夠跟著付建白做些銀錢方面的生意,可現下擺在她眼前的,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一樁生意。
而是一整個錢莊啊。
她若是能拿下這個錢莊,別說是一筆生意了,那錢莊內所有的生意,豈不都是她的?
劉管事聽了魏氏的話,懵了一瞬:“錢莊?夫人,你可不能開這種玩笑,錢莊可不是我們這種人開的了的,那里面的水,深得很。”
魏氏道:“不是我自己開,是現下有個絕好的機會,我們可以收一個錢莊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