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過后,盛枷和夏桉在夜幕下坐著馬車回往瀾居。
盛枷今日喝了少許酒,臉色有些微微發紅。
夏桉也喝了一些,臉上一直浮著清淺的笑。
盛枷看著她:“傻笑什么?”
夏桉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角:“你知道嗎?我現在覺得心里好充盈,那種被親情填滿的充盈。
雖說我是夏府的女兒,可是因為小娘母家的缺失,我也總覺得自己有一部分是缺失的。可是現在,那一部分被完整地補上了。原來我在世上還有這么多的親人。真的好幸福。”
盛枷道:“從前對蘇老先生略有耳聞,但,此番也著實令我覺得吃驚。他能在流放期間將一大家子帶領得如此完整,絕非常人所能及。如今,蘇府的回歸,絲毫無落魄之感,反而更加人丁興旺。世人對他的贊揚不是沒有道理。”
夏桉感慨道:“是啊,人多就是好啊。”
盛枷道:“試問我若經歷他這般處境,決做不到這樣好。”
夏桉挑眉:“你怎么能一樣?”
“怎么不一樣?”
夏桉停了兩秒,輕聲道:“你與外祖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。若有朝一日,我們也經歷那般處境,夫君的應對,定是與外祖父不同。但,絕對不會遜色。”
“哦,你這么了解我?”
夏桉道:“夫君不會甘心背下冤屈,定會拼盡一切鬧出動靜,令滿朝震撼。”
夏桉和盛枷對視:“你猜到那時,我會怎樣?”
盛枷:“我會將你藏起來。”
夏桉堵了嘟嘴:“我就知道你會先安置好我,然后與惡人拼殺個你死我活。但,你藏不住我的。我會一直陪著你,讓害你之人同樣不得善果。我們雖不會如祖父那般獲得子孫滿堂,家宅興旺,但說不定會搏出另一種公道來。默默隱忍是大智慧,殊死一搏同樣有大智慧。總之我會與夫君同生共死。”
盛枷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“我的夫人就是不同,就連表達伉儷情深的話都說得這般動聽。”
說著,他眼眸染著勾人的情愫。
夏桉道:“當然,這一切都不會發生。可我丑話說在前頭,若真的有那么一天,你不準撇下我獨自面對。我要與你一起面對。”
盛家深情地勾勾唇:“記著了。”
夏桉將頭倚在盛枷的肩上:“盛枷你知道嗎?我覺得今生想要的東西,我都已經擁有了。”
他們母子三人的命運已經改變了,她也幫了許多自己能夠幫到的人,又嫁了個稱心如意的郎君。現在,就連她從未妄想的外祖父的事,竟也實現了。小娘和她們母子三人身上掛著多年的非議,也解除了。
她還有何可奢求的。
想了想,她趕忙補充道:“不對,還有一事。”
盛枷挑眉:“何事?”
夏桉神秘兮兮地垂眸笑了笑:“先不告訴你。”
盛枷:“告訴我,我定都幫你實現。”
夏桉:“嗯,我們一起努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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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瀾居。
夏桉在琥珀的耳邊耳語了幾句,琥珀怯怯一笑,趕忙走出屋門,去準備夏桉吩咐的事。
到了沐浴的時候,浴間內點著熏香。
水里加了白色牛乳,水面上鋪陳著一層紅色玫瑰花瓣,香氣宜人。
夏桉走進去的時候,見琥珀和仙芝正一臉笑容地等著她。
夫人交代,今天晚上她要香香的。
二人豈會不明白,夫人必是有了別樣的心思。
她們哪有不配合的道理。
夏桉道:“你們留下一人即可,不必如此麻煩。”
二人齊齊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