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氏當然對大長公主有意見。
姚青凌沒出嫁之前可沒這么大膽子,她和離回府不以為恥,反而一次次地撒潑,一次次地忤逆她。
馬氏甚至覺得,姚青凌在國公府當了幾年少夫人,回來后就瞧不上她,處處跟她作對。
她心里說:姚青凌跟著德陽大公主學,除了學會她的霸道,還能學到什么好。
當然,馬氏對大公主不滿,也絕不敢承認。
“我可沒這么說,大長公主是宮里出來的,天底下還能有比宮里更講規矩的。”
一旁看熱鬧的姚清綺默不作聲,直到這時看到馬氏被挑了錯處。
她輕輕咳了一聲打岔,裝作關心地看著青凌:“青凌姐姐,你到底什么病啊,這么嚴重?一點兒消息都不透,我要是早點知道,就來看看你了。”
馬氏被這一提,反應過來。
她被姚青凌帶偏了,將重點放在“錢和人”的問題上,還差點被姚青凌拿住了話柄。
她連忙也跟著轉向:“是啊,什么病這樣嚴重?你叫我一聲大伯母,這事情我竟然一無所知,回頭叫別人知道,那些人該怎么看我。”
“我可不想被人說,我這侯府夫人虐待已故小叔子的遺孤。”
展行卓不就被罵虐待發妻,被百姓罵得狗血淋頭,聽說還被扔臭雞蛋爛菜葉了。
馬氏又仔細端詳青凌的臉色。
可是,姚青凌自上一次跟姚清綺鬧了一場后,馬氏已許久沒有見過她。
按說,做小輩的要晨昏定省,給長輩請安以示孝道,可姚青凌要看顧鋪子,連一夜不歸這事兒都能平安度過,馬氏看到她就心煩,干脆眼不見心不煩。
這會兒再看,除了看出姚青凌比剛回府那會兒胖不少,沒看出什么別的。
氣色也還算是好,跟蒼白、蠟黃這種面色不搭邊。
不過,好像是有點氣虛,說幾句話就喘氣,聲量也不大。
就這,重病?起不來床?
馬氏更堅定,姚青凌只是想搞特殊化。
不過是照看了一家鋪子,還沒看到什么貢獻呢,就擺起了國公府少夫人的架子,誰給她那么大的權力?
哼,這可是姚青凌自己遞出來的把柄。
馬氏道:“既然是病了,那再叫大夫來瞧瞧,生病要除病根才行,不然容易復發。”
說著,她就要打發丫鬟去請府里常用的大夫。
“……你既然生了病,就干脆在府中安心養病,等身子完全養好,全家也能放心。”
青凌叫住了丫鬟,笑了笑:“我便是為了除去病根,才特意請的醫女。大伯母有所不知,這位何醫女,可是何御醫的女兒,御醫大人傳授了看家本事的。”
御醫,只給皇帝和各宮中的后妃看病。馬氏若質疑醫女的醫術,就是質疑御醫的醫術。
御醫的品階雖不高,可那畢竟是最接近皇親國戚的,馬氏再有想法,也不想得罪這類人。
馬氏轉了下眼珠子,再打量一眼何茵,有些訕訕:“是嘛,你運氣倒是好,連御醫家的女兒都給你找到了。”
她不想得罪御醫,就不能找借口找別的大夫來給姚青凌看病,就不能叫她安心養病,收了那鋪子。
姚清綺突然起身,走到何茵面前,繞著她走了兩圈,“青凌姐姐,醫術這樣好的姑娘,怎沒有被別的貴府請去,給你找來了?”
青凌料想她們會追根問底,尋找所有的破綻,她淡淡道:“何醫女嗓子不便,別的貴府有她們的顧慮,對我來說,我只求能減輕我的傷病,別的都無所謂。”
“嗓子不便?”馬氏驚異地看一眼何茵,“是啞巴?”
青凌點了點頭,何茵抬手比畫:“夫人,您面部潮紅,眼睛充血,舌尖紅,飲水多脾氣燥;皮膚粗糙有斑痕,大約是排便不暢。這是心火旺盛之癥狀,宜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