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這時,坐在下首的杜楚明猛地站起身,勸慰道。
“大哥且息怒!”
“事已至此,此刻再責罰他們也無濟于事!”這杜楚明面容與杜楚客有幾分相似,但卻更顯陰鷙狠厲,說話時那眼中,更是時不時閃爍著毒蛇般的寒光。
可能也是因為他,掌管杜家最見不得光的那把刀......豢養的死士和沾血的生意吧.....
“當務之急,是血債血償!”
“小弟已經差人調查過那天上人間的東家,趙牧!”
“還有那個叫云袖的小賤人!”
“今日大哥遭受此等奇恥大辱,我杜家若不將其挫骨揚灰,那我杜氏百年清譽豈不將毀于一旦!?”
“日后如何在長安立足?”
“大哥又如何在魏王殿下面前抬得起頭?”
“報仇?”杜楚客猛地扭頭,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凸出來瞪著他弟弟,發出一串夜梟般凄厲瘆人的慘笑,“拿什么報?
“啊?”
“那小畜生看似只是一介商賈,還是干腌臜勾當的!”
“可身邊分明就藏著鬼!”
“那些人可是來無影去無蹤!”
“就你訓練出的這些所謂最精銳的高手!”
“卻連人家一根毛都碰不到!”
“魏王殿下那邊……我在藍田道的闖下的簍子還沒補上!”
“若再讓殿下知道我在外面又丟了這么大的人,還是因為打著他的旗號去搶個妓女……而且還沒搶到!”說到這里,杜楚客猛地打了個寒噤,仿佛看到李泰那張因暴怒而肥肉亂顫的猙獰面孔,一股冰冷的死亡恐懼瞬間攫住了他,“不說別的,為兄就且等著被魏王剁碎了喂他那條西域獒犬吧!”
杜楚明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。
可隨后他臉上那肌肉卻猙獰地跳動了幾下。
湊近杜楚客,他將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一股亡命之徒特有的血腥氣:“大哥,這明槍易躲,可暗箭難防!
“那趙牧他再邪門,終究只是個下九流的商賈罷了!”
“又能請得起幾個高手護衛?”
“說不定,就只是他背后的靠山,派去鎮場子的罷了。”
“我手里最近新收的那批'夜梟’......大哥你是知道的!”
“那可個個兒都是刀頭舔血,背負數條人命的狠角兒!”
“之前可全都專干收錢索命的買賣!”
“只要銀子給夠,就沒有他們摘不下的腦袋!”
杜楚客眼中兇光大盛,如同擇人而噬的惡狼,一步一步說服著或已經陷入無能狂怒的杜楚客道,“大哥.....那姓趙的不是把東宮冠冕狎妓的那個小賤人,當眼珠子護著嗎?”
“那好.......咱們就先剜了他這顆視若珍寶的眼珠子!”
“大哥你放心,此事我親自去安排!”
“先派人把那賤婢的底細摸個底朝天!”
“她何時出坊采買,走哪條路,身邊有幾個人。”
“都查清楚,然后……”他五指猛地一收,做了個扼殺的手勢,“找個時機......神不知鬼不覺地綁了!”
“或者干脆利落點,直接把人頭,用錦盒裝了!”
“給那姓趙賤商送過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