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長安城萬籟俱寂。
只有更夫的梆子聲在風雪中沉悶地回蕩。
玄武門高大的陰影下,新上任不久的玄甲軍統領程處默正縮在門洞里搓著手取暖。
驀地,一陣急促到近乎暴烈的馬蹄聲,撕裂了深夜的死寂!
“嘚嘚嘚......!”
程處默愣了一下,扭頭往空曠的朱雀大街上望去......
因為那長長的宮道盡頭,竟傳來疾如驟雨的馬蹄聲!
而且這馬蹄聲......竟是由遠及近直沖這朱雀門而來!
程處默猛地反應過來,一個激靈便按刀厲喝道:“何人如此莽撞!”
“竟敢在朱雀道縱馬!?”
“難不成是想夜闖宮禁不成?!”
話音剛落,程初墨身后的玄甲禁軍也嘩啦啦舉起長戟,弓作滿弦,嚴陣以待!
可待那單騎沖破風雪闖入火把光亮中,程處默那銅鈴般眼珠子差點瞪出來.......
只見伴隨馬蹄聲而來之人,竟是一襲明黃冕袍在身!
那玄狐大氅還在風中翻卷如旗呢!
程處默狠狠揉了揉眼睛,有些不敢置信:“太.....太子殿下?”
可再仔細一瞧......
嘿!
縱馬而來之人,可不又是那太子殿下?
哎……?
“我為什么要說又?”
程處默愣了一下,腦子里有些久遠到該死去的記憶
頓時翻涌而出......
程處默頓覺嗓子有些發干:“殿...殿下,又要闖宮跟陛下去干仗了?!”
同樣的深夜縱馬!
同樣的夜闖宮門!
而且還是同樣的單槍匹馬!
程處默望著那火光之下金光燦燦的太子殿下,一臉幽怨。
“這太子殿下究竟想要......干!什!么!”
上次這太子爺深夜闖宮,可是跟陛下在甘露殿吵得,據說那房頂上瓦片都在瑟瑟發抖呢!
而且,還因此攪得朝野震蕩,群臣不安!
據說自己的前任,也是因此而被.....
愣了許久,也不知是怎么想的,程處默這憨貨見太子殿下越來越近,竟是一張嘴便扯著嗓子狂喊道:“不....好....啦!”
“太子殿下又深夜闖宮啦!”
“快去速速稟報陛下!”
正縱馬狂奔的李承乾聞也是一愣,隨后更是一臉無語的猛勒韁繩,胯下的駿馬頓時人立而起,長嘶一聲。
只是太子看著程處默那眼神,似乎有些不對勁......
李承乾心中暗罵:“這憨貨,什么叫‘又’啊!”
“而且孤是有要事找父皇商議,又不是造反!”
“程處默這個憨貨,咋咋呼呼瞎喊什么呢?”
李承乾虎著臉,翻身下馬。
動作利落得帶起一股雪沫寒風。
可隨后卻只是直接白了程處默一眼,并沒有跟他說話,而是徑直就往宮門走去,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沉甸甸的皮囊。
程處默見狀,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阻攔:
“殿下請留步!”
“宮門已下鑰,若無陛下手諭......”
“任何人不得擅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