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政立意雖高,然則近日長安物議沸騰,皆殿下...呃...常出入平康坊勾欄之地,沉溺酒色,以致...心智受擾,行事偏頗。”
“更有甚者,殿下昨日竟派金吾衛查抄青樓,行事魯莽,有失儲君體統!”
“學生惶恐,若儲君德行有虧,心智昏聵,其所推之新政,如何能取信于天下士子,造福于黎民百姓?”
“此非學生一人之疑,實乃長安學子之共惑!”
“還請殿下...解惑!”
此一出,滿場嘩然!
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今日必提此事,但如此直白,近乎質問地當眾提出,還是讓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點!
若是趙牧在現場,恐怕會大呼年輕人不講武德,直接貼臉開大了!
無數道目光,如同利箭般射向李承乾。
世家子弟區域,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看好戲的冷笑。
寒門學子則緊張地攥緊了拳頭。
孔穎達眉頭微皺,但并未阻止。
這正是問對的意義所在。
高坐堂上的李承乾,面對這誅心之問,臉上卻不見絲毫怒意或慌亂。
他甚至輕輕笑了一下,那笑容坦蕩而帶著一絲...冰冷的嘲諷。
“好!”
“問得好!”
李承乾的聲音清朗,傳遍全場。
“此事,亦是孤心頭之刺!”
“今日借此問對之機,正好向孔師,向諸位先生,向天下學子,討一個公道!”
“還孤一個清白!”
“更要將那躲在暗處,散播謠,構陷儲君,禍亂朝綱的魑魅魍魎...揪出來示眾!”
他目光如電,猛地掃向提問的那名生員,隨即又掃過人群,最后定格在坐在宿儒席中,臉色已微微發白的鄭仁泰身上!
“馬周!”
李承乾一聲斷喝。
“臣在!”
京兆尹馬周應聲出列。
“將人犯,證物,帶上堂來!”
“讓這煌煌學府,浩然正氣之下,照一照那些污穢鬼蜮!”
話音如驚雷炸響!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見馬周一揮手,一隊京兆府衙役押著三個垂頭喪氣,面如死灰的人走上堂前——正是書鋪王掌柜和那兩個最初散播謠的潑皮!
緊接著,程處默頂盔摜甲,大步流星地走上堂,身后兩名金吾衛押著一個被捆得結實,衣著體面卻滿臉驚恐的中年男子——鄭府管家鄭福!
程處默手中還捧著一個托盤,上面放著幾封密信,一包銀錠和厚厚一疊未散出的污穢揭帖原稿!
“啟稟殿下!人犯帶到!證物在此!”
程處默聲如洪鐘,將托盤重重放在堂前案幾上,震得灰塵簌簌落下。
全場死寂!
落針可聞!
“鄭....鄭福,怎么會是你?”鄭仁泰看到鄭福被押上來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猛地站起身,手指顫抖地指著京兆府的人:“你...你們...這是誣陷!”
“鄭福!誰讓你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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