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其資金異常出入庫,近期不動產交易,人員異常往來,尤其是與北河,西域等方向的聯系。
重點盯住幾家之前被棉甲沖擊得最狠,近期卻異常低調甚至“闊綽”起來的商號。
與此同時,夜梟的觸角也在黑暗中延伸。
一條隱秘的線報反饋回來。
火災前數日,長安城西郊一個地下黑油販子處,確有幾桶標識模糊的猛火油被幾個生面孔買走,出手闊綽,用的是成色極好的金餅。
經手人幾經周轉,最終指向城南一個名為“鐵手幫”的小幫會。
而這個“鐵手幫”,平日里收些保護費,暗地里也做些銷贓的勾當,其幫主據說與盧家一個偏支管事的遠方表親,有過幾次“生意”往來。
另一條線則指向城西劉記鐵料行。
夜梟的眼線發現,火災前兩日,劉記的東主劉掌柜曾在其一處隱秘的外宅,接待過一位風塵仆仆,帶著北河口音的商人。
兩人密談甚久,那商人離開時,劉掌柜親自送到后門,態度異常恭敬。
百騎司的明線與夜梟的暗線,如同兩條嗅到血腥味的獵犬,從不同的方向,開始悄然鎖定同一個目標區域。
無形的網,正在悄然收緊。
將作監的廢墟旁,重建工作艱難推進。
焦黑的土地被清理出來,新的地基開始挖掘,但進度緩慢。
泥瓦匠們小心翼翼,仿佛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的恐怖。
李承乾看著眼前的一切,心頭如同壓著巨石。
父皇的限期如同懸索,邊關的催問如同戰鼓,縱火真兇卻依舊隱匿在迷霧之中。
焦躁和壓力啃噬著他,讓他夜不能寐。
他需要一個破局的辦法,一個能更快,更穩固重建工坊,并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的辦法。
一個念頭無比清晰地浮現......趙兄!
每當陷入絕境,那座龍首原上的山莊,仿佛總能透出一線指引迷途的光。
這一次,他不再猶豫。
山莊內,秋意更濃,幾片金黃的銀杏葉飄落在院中石徑上。
李承乾無心賞景,眉宇間的焦慮和疲憊難以掩飾。
“趙兄,”
他開門見山,聲音帶著沙啞,
“工坊重建,步履維艱。”
“非但進度遲緩,經此一劫,人心惶惶,防火防盜更是重中之重。”
“承乾……承乾實在憂心忡忡,不知有何良策,能令工坊更快,更固,且能震懾宵小?”
趙牧正在院中石桌旁,看著云袖小心侍弄一盆新得的蘭草。
聞,他轉過頭,目光落在太子布滿血絲的眼睛上,并無多少意外,只是微微頷首。
“殿下稍安。”
他示意太子坐下,云袖立刻奉上清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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