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。
法租界。
百樂門舞廳。
李季又一次來到這座紙醉金迷的舞廳中。
不過,他用的不是本來面容,而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年輕人,獨自坐在角落中,一個人喝著悶酒,偶爾有舞女前來搭訕,也都被他揮手趕走,看上去,倒像是一名情場失意的青年。
他一邊喝悶酒,一邊在舞廳中掃量,抗戰打了將近一年,百樂門還是百樂門,西裝革履、旗袍高跟,歡聲笑語,靡靡之音,從未停止過。
租界就像是國中之國,而百樂門就是國中之國中的銷金窟,只要口袋有票子,這里能滿足你一切欲望。
百樂門的舞女,質量是全上海灘所有舞廳最好的,在這里,可以看到大家閨秀氣質的舞女,也能看到小家碧玉型的,還能見到艷名遠播的當紅舞女,甚至,可以看到年輕漂亮的歌女在臺上扭著腰肢,唱著撩人心弦的歌詞。
不過,李季可沒心情聽歌女的歌聲,也沒心情端詳各種類型的舞女。
他在人群中掃了一遍又一遍,也沒有找到陳曼麗的身影。
他不猜也知道,陳曼麗多半是半隱退,當了富人的金絲雀。
俗話說,人各有志,不能勉強。
陳曼麗選擇歸于平淡,這是她的選擇。
李季在干掉最后一口威士忌,起身離開百樂門舞廳。
往出走的時候,他看到曾經的老相好劉佳慧,穿著一襲碧綠百合旗袍,挽著一名洋人的手臂,神情帶著一絲討好。
李季暗暗搖了搖頭,沒有過多關注,像路人一般從劉佳慧身邊走過。
人這一輩子,注定會認識許多人,也會與許多人走散,最后剩下的,只能是自已。
這個道理他很早就明白。
所以,他在這方面看的很開,畢竟他不是圣人,不可能做到雨露均沾。
他唯一能做的,便是與過去不相干的人,回到原點。
從百樂門出來,他帶著一身酒氣,上了一輛黃包車,前往五原路的小洋樓。
余淑衡現在有身孕,他自是要多陪一陪她,畢竟余淑衡在拳擊場上的表現,令他記憶猶新。
再者,余淑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,是老李家的血脈。
他去了五原路的小洋樓,與余淑衡互訴衷腸,情話綿綿。
一番甜蜜語下,把余淑衡哄的開心不已。
凌晨三點多,在余淑衡不舍的淚花下,李季從溫柔鄉中爬出來,穿梭在昏暗的街道。
凌晨四點多。
他帶著一身的酒氣,回到長安北路小洋樓。
臥室中,南造蕓子正在熟睡,當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,南造蕓子本能的睜開眼眸,看了李季一眼,神情漸漸放松下來:“相川君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李季應了一聲,麻溜的脫掉衣服,上床睡覺。
南造蕓子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兒,什么話也沒說,也沒懷疑任何,以為他心情不好,在外面喝酒到深夜才回。
但李季卻沒打算放過她。
畢竟南造蕓子現在是特高課負責人,不讓她舒服,她又怎會讓他舒服。
在南造蕓子的驚呼聲中,一場驚動小洋樓的大戰拉開帷幕。
就南造蕓子而,她是既期待又擔心,期待相川勇士的強悍,擔心自已招架不住。
一場大戰持續了整整三個多小時。
樓下的龍澤千禧,幾度準備上樓叫他們吃早飯,但她剛上樓梯,就聽到南造蕓子歇斯底里的聲音,幽幽嘆了口氣,心中的失望無以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