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季與虞墨卿在公園聊了好一會兒,直到日落西山之際,兩人各自散去。
傍晚時分,李季沒有回長安北路的小洋樓,而是去法租界的華懋飯店。
只不過,他來到飯店客房時,空無一人,唐婉瑩并沒有來。
李季皺了皺眉,正常情況下,唐婉瑩早就下班了,而且,他特意叮囑過,讓唐婉瑩這幾天來華懋飯店陪他。
他拿起客房電話,直接撥通76號丁默邨電話,詢問唐婉瑩的行蹤。
丁默邨告訴他,唐婉瑩下午三點多就開著小轎車走了。
掛了電話。
他又給唐婉瑩的公寓打過去。
他要給外界營造出一副假象,便是他十分迷戀唐婉瑩,在停職的這段時間,他一直與唐婉瑩廝混在一起。
此刻。
日占區。
一間彌漫著香味的房子。
唐婉瑩穿著一身長裙,頭發披在肩上,一張艷麗天成的臉蛋,涌動著幾分凝重與嚴肅。
在她對面,坐著一名穿藍裙白絲襪的女學生,五官精致,清秀可人。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她壓根兒不敢相信,眼前這名女學生,居然是一手發展她加入軍統的吳長官。
要知道,她是見過吳長官的,其人嬌艷迷人,而眼前這名女學生給她一種清純的感覺,與吳長官相比,完全就是兩種不同類型。
但這名女學生,確實是吳長官無疑。
“上海站出了叛徒,我的行蹤被出賣,日偽特務圍了我的住所,兩名兄弟為了掩護我逃走,不幸殉國。”吳憶梅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感傷,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,何況,這兩名兄弟是為了掩護她才殉國的。
“長官,我讓聯絡員幾次去找您,都沒有您的消息,我十分擔心……。”
唐婉瑩艷麗的臉蛋涌過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“我來找你,是想讓你幫忙,購買一部收音機,再弄一些改裝電臺的零部件,我要和總部聯系,弄清楚事情的原委。”吳憶梅道。
聞,唐婉瑩沒有一口答應,而是在經過一番慎重考慮之后,輕輕點了下頭。
以她現在的身份,弄一部收音機與電臺零部件倒不難。
“長官,自維新政府成立大典之后,特高課負責人相川志雄被暫時停職,目前特高課的負責人是南造蕓子,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軍國主義分子,且心狠手辣,嗅覺靈敏。”
“王站長的投敵,便是南造云子與李士群一手造成的,陶副站長被捕,也是南造蕓子所為,還有許多軍統同僚被抓,也是她造成的。”
“相比相川志雄的不作為,南造蕓子才是我們的大敵。”
唐婉瑩這番話沒有替相川志雄說話的意思,而是陳述事實,就危險程度而,南造蕓子比相川志雄更危險,這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鬼子。
“嗯。”
吳憶梅輕輕點了下頭,之前軍統總部下達過暗殺南造蕓子的命令。
但南造蕓子行蹤詭秘,警惕性十足,身邊常帶著特高課的便衣,上海站在幾次謀劃無果之后,便放棄了對南造蕓子的暗殺。
現在看來,針對南造蕓子的暗殺不能停,有她在,上海站不會有好日子過。
但就當下而,暗殺南造蕓子是次要,主要的是弄清楚事情原委。
還有,站長投敵,副站長被捕,誰來主持上海站的大局?
忽然,她想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副站長鬼狐,卻暗暗搖頭,鬼狐自來到上海之后,便故意推延,遲遲不和上海站接頭,意思已經很明了,他不愿意趟這趟渾水。
這時。
叮叮叮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