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沒有油點的燈亮堂,但將就照照明還是問題不大的。
只是這種樹脂要在天麻麻亮,露氣最重的時候才能采集到。
而且不能存放太久,不然就點不著了。
所以云娘除了每天照顧一家人的起居外,天不亮她就會去采集一些樹脂回來。
好熬夜替人縫補衣服,來賺取一家人的口糧。
聽到女兒帶著哭腔的聲音,云娘抬起頭嘆了口氣。
命吧,這就是她們母女的命吧。
嫁來李家,她從來沒有指望享什么福,只希望勤勤懇懇的把日子過下去。
同時封建女人嫁雞隨雞,男尊女卑的觀念,也深入了她的骨髓。
所以哪怕李七安再怎么對她,她都只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好。
況且以前的李七安并不是這樣的。
只是因為那個原因,李七安才變了。
所以這一切在她認為,都是命。
至于李七安今晚會不會回來,是不是真的已經把她們母女賣了。
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了。
她只知道今晚要是不把這件羅裙縫補好。
明天家里就沒有吃的。
“丫丫,乖,睡覺去,睡一覺什么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兒,只能如此說道。
丫丫咬著自己的小嘴唇,既沒有回屋,也沒有吭聲,在一旁安靜的坐了下來。
云娘索性也不管她了,在昏暗的燈光下。
手指在飛快的穿針引線。
那些線頭,在她手指間仿佛活了過來般。
一朵朵繡花也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了羅裙上。
不得不說,云娘的這手針線活不說巧奪天工。
如果拿在李七安所生活的現在社會,絕對會被驚為天人。
吱呀。
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道縫。
“阿爹!”
丫丫一下子蹦了起來,朝著大門跑去。
云娘也抬起了頭。
“喲,果然門還沒拴,我就知道云娘沒這么早睡。”
一道笑嘻嘻的聲音傳來。
一個長得像皮猴的男人,賊眉鼠眼的鉆了進來。
丫丫見不是李七安,失望的蹲在了那里。
口里只是喃喃的念道,“阿爹怎么還不回來……”
“候三,你來干什么?”
云娘的眉頭一皺。
放下手中的針線活,有些警惕的看著來人。
候三笑嘻嘻道,“云娘,我是來問問你,替莊府二小姐縫制的衣服,好了沒有?”
“衣服還在趕制中,明早我會親自送過去。”云娘聲音有些冷淡道。
顯得對來人有些厭惡。
因為這個候三也是一個游手好閑的貨色。
他有一個在莊府當仆人的舅舅,雖然他舅舅只是莊府的一個仆人。
但莊府是鎮上有名的大戶人家,他也一直以為了不起,在村里橫行霸道。
李七安經常跟著他一起鬼混,可以說李七安變成那副德性,這個候三功不可沒。
所以云娘是打心眼里不喜歡這個人。
“你怎么還不走?”
見候三還笑嘻嘻的站在那里,云娘眉頭一擰的問道。
“我回村的時候,好像看到李七安進了瞎子山。”候三笑嘻嘻道。
云娘臉色一變。
瞎子山很危險,聽說那里有熊瞎子,才得名瞎子山。
這個附近村的人都知道,一般沒有什么特殊情況,誰也不敢冒然進瞎子山。
當家的怎么會進瞎子山?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