壞人...

面對著劉五魁對自已的稱呼，張玄霄沉默了一秒，沒有反駁。

他...確實不是什么好人，更不是什么品德高尚之人。

正如當初“龍虎山悟道”時所想的那樣...

世俗的正義框不住他心中的“正義”，這就導致了他這一生定然不會是世人眼中的“好人”。

我行即是正義，我道即是正道，他與心魔在大方向上的意念合一，是一條劍走偏鋒的“道義”。

一線天堂，一線地獄...

好處是他不會再有迷惘，道心堅固，無人可動搖他之決心，成為所有惡人、既得利者頭上懸著的利劍。

而壞處也顯而易見，那就是他不再以世俗的正義限制自已，失去了一道韁繩。

要知道，心中的正義，那是充滿了主觀性的。

這種主觀性很容易走岔路，將自已所有的屠戮行為都標榜成正義。

就如同心魔牢張那般，視世人為全性，無人不可殺，無人不能死...用屠戮換修為，以殺證道。

這是可怕的，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掌握極致力量的人。

所以...在選擇放棄用世俗正義限制自已的同時，他也給自已找一條新的紅線。

那就是公道，是理。

第一，他所殺的人，他所行的事，對無辜人、對弱小的人，對普羅大眾，是否是利大于弊...

第二，他是否清楚這個人為什么而殺，是否有殺這個人的道理...

...

為什么有些人只殺一人?為什么有些人就必須連根拔起?

這些問題，都是對他出自對普羅大眾的一種考慮。

就比如王家、蘇家這些世家。

你殺一人沒有任何的用處，一個利益集團牢牢的扎根于當地，殺了一個王靄，會新蹦出來個王秋...只有連根拔起才能起到作用。

而眼下這個畢淵也是如此，能接二連三的往全性輸出弟子，就已經犯下了大忌。

一個弟子加入全性可以說是巧合。

兩個弟子加入全性可以說是你沒管住。

這教出去的弟子都涌向了全性...這就真有些問題了。

說得好聽點這是不小心，說的難聽點，這就是故意的...

這條他心底的公道紅線，與世俗的正義紅線相比，是內斂的，是鮮有人能察覺的。

沒有世俗正義眾人的一致性...那就注定不會是一條好走的道路。

此刻的張玄霄腦海里忽而想到了當初下山之前，與自家師父的對話...

“你要怎么做？”

“殺，殺出個朗朗乾坤，殺出個天下太平...”

“如果只是這樣...你不會成功，殺戮是最簡單的方式...你的道并不完整。”

他的耳邊回想起當初老天師的話...

看著眼前這掉小珍珠，眼神有些許恐懼，說他是壞人的劉五魁，他的腦海里有些后知后覺明白，自家師父話中的深層含義。

以殺止殺固然沒錯，但無節制的殺...就會釀成災禍。

殺戮確實從源頭上解決了惡人作惡的范圍與能力，從根上鎮壓住有心之人作惡的想法...

但...這起不到什么教化的意義，有一時的和平，但達不到穩定的秩序。

公道二字只是他一人的公道，而不是整個異人界的公道。

他要的天下太平，朗朗乾坤，也不應該只是他一人的清明，而是整個異人界，乃至全世界范圍的異人的清明...

想到這里，張玄霄伸出手來，比作一個ok的手勢，在劉五魁扎著兩個小辮的頭上，彈了個腦瓜崩...

...

“臥槽！這男的到底是誰啊？這么猛，直接把五魁大師給打哭了？”

“八位大師弄不過他一個...他簡直就像是個超人！”

“什么超人...這是賽亞人，還得是超級賽亞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