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轅守和女希相處了萬萬年，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。

他知道女希的想法，他也知道女希想在她徹底死亡之前，殺了他……

因為她怕他控制不住自己，闖下更多的禍事。

他知道。

他一直知道。

所以他愿意成全女希。

他愿意用死亡，用生命，再換一次和她親昵相擁，感受彼此的機會……

就讓他的尸骸、血液和靈魂，在這片大地中慢慢融化吧……

姬無雙聽罷他的話只嗤笑了一聲，并未動手，軒轅守以為姬無雙不忍心呢，閉眼道：“你不用猶豫，我雖然創造，哦，希兒說你是天理所在，那就算了……我雖然教導你劍術，但我們之間并無什么值得你猶豫的關系……”

“屁話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以為我不想殺你啊？這不是軒轅劍來阻止我了嗎？”

聽到“軒轅劍”三個字，原本還一臉平靜赴死的軒轅守一咕嚕爬起，目光四處觀望，卻并未看到那一柄破破爛爛的小鐵劍。

姬無雙見狀笑了，指著小破劍道：“所以你看不到軒轅劍？”

軒轅守順著姬無雙所指的方向看去，可他什么都沒看到，即使如此，那雙枯敗的眼里也有難以遏制的激動。

“它、它來了？”

姬無雙樂呵呵道：“來了啊，如果不是它救了你，我就一劍劈了你。”

“它……它怎么……”

“你雖然放棄了它，放棄了自己的姓氏，放棄了自己的職責，可它卻沒有放棄你，哦對了，你的族人們也沒放棄你……我想，當年的軒轅鑄是的的確確以你為榮耀的，哪怕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，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輩，但他語之中都是對你的敬仰和崇拜。”

軒轅守垂眸，啞聲呢喃：“別說了……”

“哦，不說就不說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我不殺你并非因為對你有什么感激，純粹是暫時殺不了你而已，你若是想死就自己解決自己吧，別讓無辜的人沾上因果。只是你如果死了，我不會將你埋葬在這里，因為我會把這個小世界帶回去。”

軒轅守瞪大眼睛，死死盯著姬無雙，“你敢！！！”

姬無雙同樣回瞪他：“我為什么不敢？你救不了女希，但我可以，不就是冥氣和死氣嗎？我會讓這片大地的生機回來，我會讓這里綠意扶疏，活力蓬勃，我會讓女希作為天道掌管的世界，地久天長，這些我都能辦到，但是呢……我不想看到你，所以就不把你埋在這里了，免得膈應我。”

軒轅守都快被姬無雙氣笑了，就果然他當年的感覺是正確的，這個小丫頭就和他預料的一樣，令人討厭，非常討厭。

他輕輕發力，臉上蒼老模樣像變戲法一樣，再次恢復年輕，就連身形也變得筆挺英武，除了一頭白發、一雙白瞳如舊，他就像是個俊美無儔的青年。

果然，時光和法則分外偏愛他。

他白瞳深處泛起寒光：“你真的可以讓這片死地，恢復生機？”

姬無雙撇撇嘴：“可以，但你答應我，你要把你用來養魂的魂魄都給我，少一個都不行。”

“可以。”軒轅守毫不猶豫，“控制那些魂魄的關鍵法器不在我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