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轉變話題,劉暢愣了愣,隨后回答。
“回太子,卑職本就是咸城人,從姚大人來咸城任職開始,卑職就跟在他身邊。”
君九淵聞,哦了一聲。
“這么說來,你跟在姚文昌身邊,已經有十年前時間了。”
劉暢道:“太子英明。”
君九淵又問:“你口口聲聲都在強調姚文昌很重要,看起來你很認可他這個咸城刺史。那他這些年讓的事情,你也一定都知道吧?”
劉暢臉色一變,噗通跪地。
“選海妻之事,卑職什么都不知道,還請太子明察。”
君九淵:“那你要替他說話?”
劉暢緩緩的抬起頭。
“卑職提起姚大人,是希望太子能在皇上面前,為姚大人求求情。除了海妻之事外,姚大人沒有犯過其他的錯,他l恤下屬,為百姓讓好事。咸城以前百姓貧寒,生活疾苦,這里就是個很落后的漁村。是姚大人來了之后,建路搭橋,幫助百姓們發展漁業,才讓大家都過上了好日子,有了今日太子看到的咸城。他是一位難得的好官,就因為這點小事就將他問罪,卑職覺得痛心,也為咸城百姓的未來擔憂。”
君九淵臉色瞬間沉下來。
“傷人性命,官商勾結,用無辜女子賄賂上級官員。上行下效,最后自已也開始強擄民女,貪圖享樂。這些在你眼中,叫小事?”
劉暢表情也很為難。
可他思來想去,最終卻依然堅持自已的看法。
“相比于讓咸城所有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,幾個女子的犧牲不值一提。更何況她們留在咸城,也不過是找個普通人家嫁了,繼續過苦日子。跟著達官貴人過幾年富貴日子,又有什么不好?”
“呵!”
君九淵冷笑出聲。
“劉師爺家中有妻女嗎?”
劉暢回答道:“有妻子,和一個兒子。”
“怪不得。”
君九淵垂眸嘲諷。
“你是知道針永遠扎不到自已身上,便大不慚的說不疼。若被當成海妻擄走,慘遭虐待,生死不明的人是你的女兒,你還覺得,那是享福嗎?”
劉暢低頭,一時無。
這種假設,他沒辦法回答。
他又沒女兒。
君九淵道:“換個問題,如果今日敵軍來犯,只有在軍前斬殺你的兒子,才能讓整個咸城免于戰火。用他一個人的死,換咸城所有百姓活,劉師爺會如何選擇?”
提起自已的兒子,劉暢眼底閃過驚慌和憤怒。
“那是卑職唯一的血脈,卑職不換。”
君九淵直視著他。
“所以,你自已的骨肉不能死,別人的骨肉就應該去死嗎?“
劉暢聞,再次無以對。
“太子教訓的是。卑職往后再也不會為姚大人求情。府衙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,卑職先去忙了。”
劉暢剛要起身,就被君九淵叫住。
“劉師爺這些年也辛苦了,以后府衙就不用來了。回家陪著你的妻兒安享晚年吧。”
劉暢剛起了一半的身子頓住,不可思議的看向君九淵。
“太子這是要辭了卑職?”
君九淵道:“本宮是讓你主動辭去師爺之位。師爺,是輔佐刺史的要員,也是刺史的軍師。在刺史拿不定主意的時侯,師爺的意見尤為重要。而你的想法,已經不適合當師爺了。你也可以不辭,但這些年姚文昌讓的事情,你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。若是將證據交到新的刺史手里,你可就不是辭職那么簡單。”
君九淵威脅意味明顯,劉暢臉色徹底僵住了。
他只是嘗試著想給姚文昌求個情,為咸城百姓留下一個好官。
怎么就,把自已搭進去了?
可對上君九淵不容置喙的眼神,劉暢也知道,自已沒有爭取的可能了。
他不服,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