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從前萬婳也不是如此暴躁之人，上來看不順眼就撕人臉皮什么的，她也不會做。

而此次對戴芽這般殘暴，是因為她剛剛得知消息，數月之前，風鸞仙宗玉蟾谷迎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雷霆洗禮……

玉蟾谷作為風鸞仙宗的“雷擊谷”，是專門用來迎接“大羅雷劫”的。

這就表示，風鸞仙宗又有人突破大羅金仙了！

豈有此理！

想她都送走多少批風鸞仙宗的大羅金仙了？可偏偏她還是九品金仙，這種落差感差點讓她“道心不穩”。

萬婳聽懂了姬無雙的暗示，眸光微微一沉：“你若是敢騙我，可知道下場？”

姬無雙笑笑：“我不會欺騙閣下，但能不能起作用，那要看閣下自己的天賦了。”

“天賦”二字對萬婳來說，就像是一道枷鎖，赤裸裸嘲諷她這一生的努力。

畢竟她再努力，也始終追不上那些真正的天才，而一生也只能被囚困于此境。

曾有故友笑著對她說，她這也算是壽與天齊了，何樂而不為？

什么壽與天齊？

在她看來，不過是天賦枷鎖下的可憐螻蟻罷了。

所以很長一段時間，“天賦”二字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，只要聽過她名號的人，在她面前都不敢隨便說這兩個字，但現眼前的少女卻一臉不在乎的模樣。

萬婳握緊了身側的拳頭，突然輕聲一笑：“好。”

她已經厭倦了這種“永生”。

若是無法再進一步，眷戀、不甘、憤怒只會讓她像跳梁小丑一樣罷了。

到底，她還是想向浩瀚未知的世界，更進一步！

姬無雙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，臉上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。

“那姬無雙就叨擾閣下了。”

“這邊請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看著萬婳親自迎著姬無雙進入金門領域，一旁的戴芽人都懵了。

不是！

說好的撕爛她的臉皮呢！

你丫倒是上去撕啊！為什么不動手！！！

她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，正欲上前，突然一柄利刃橫在了她面前，若非戴芽躲得快，這利刃差點一刀割掉她的腦袋。

戴芽抬眸，發現出手的人是牧轍。

“牧大哥，你這是作甚……”

牧轍冷冷盯著戴芽的臉，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殺意：“是你……你屢次三番到底欲意何為？”

戴芽大驚，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臉，一抹就揉掉了一層皮，嚇得萬巽發出尖叫雞一樣的聲音。

“臥槽！啊啊啊，這是畫皮鬼仙嗎？”

戴芽心下大駭。

“姬無雙”的臉竟然被“揉”了下來？

該死！

這“功法”怎么如此不堪一擊啊！

戴芽正欲逃跑，卻被牧轍一把扣住手臂，烈陽之火沿著手腕朝她身體里灌去——

牧轍可不是蠢貨。

她早些時候，故意隱瞞真相想騙取自己的“感恩”就算了，畢竟那眼淚，也是真真實實為了枉死的登仙者而流。

但這一次，戴芽特意偽裝成“姬無雙”的模樣，裝得楚楚可憐、柔弱無依，不僅僅是想欺騙他這么簡單，還是在貶低小前輩，也貶低他對小前輩的情誼。

那種情誼，亦師亦友，是尊敬，是崇拜……甚至還有其他，這種情誼是許許多多他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的感覺，但絕對不是戴芽眼中看到的那種膚淺的東西！

只要了解小前輩就知道，容貌只是她最不突出的一點，她的秉性，她的豁達，她的天賦，她的實力……每一樣都這般耀眼！

可她！

這個卑賤的女子！

竟然以為頂著小前輩的臉做這種搖尾乞憐之態，做那以色侍人之人！

奇恥大辱！

他要殺了她！！！

烈陽之火倒灌而入，像是要將戴芽的四肢百骸全部燒成灰燼，極致痛苦之下，戴芽身上突然迸射出極為強悍的光芒，裹著濃濃的天道法則之氣——

不好！

是功德金光！

就在那光芒要將牧轍劈成兩半的時候，姬無雙突然飛身過去，猛地握住牧轍手中的長刀，將劍意灌注于刀鋒，狠狠一揮——

“錚——”

頃刻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