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演圖還想掙扎一下，姬無雙一個眼神瞪過去，它立刻就乖乖認慫了。

“好吧……你的靈魂能不星落不入輪回，你能保持神識如初，你能還是你，都是因為這位閣下……想當年……”

想當年，姬無雙以半圣之軀隕落，身軀、血脈、力量都被分而食之。

只有半圣之神魂，無人敢褻瀆，亦無人敢觸碰。

天演圖作為蒙鴻至寶，雖然能護姬無雙一時，卻護不了姬無雙一世。

姬無雙作為半圣，曾經幫助過無數的修士和族群，也曾以一己之力庇佑眾生，可天演圖不相信這些人，也不相信眾生，更不相信他們會為了姬無雙和七族聯合為敵。

所以是天演圖主動找到這位的，說實話，天演圖當初也只是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，因為那時在冥海之畔，它曾見過這一位主動替重傷的姬無雙撐傘，陪她看冥海之雨，用冥水治愈她等等。

像是一尊溫柔的巨人，又像一位無的故友。

所以比起當年姬無雙施恩的人，天演圖更愿意相信這一位。

后來，他也的確護住了姬無雙。

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，甚至能讓姬無雙保留神魂轉生，只可惜轉生時出了一點意外，只有姬無雙的一縷魂識轉生了，而姬無雙其他的神魂繼續在虛空中游蕩。

但最終的結果是好的。

姬無雙的神魂最終還是和身體、和魂識融合了，成為了現在的姬無雙。

所以眼前這巴掌大小的、精致可愛的、人畜無害的小家伙，就是當年保護姬無雙不星落不入輪回的“存在”？

這說出去誰信啊？

“天演，你什么時候認出閣下的？”

“一開始就認出來了，可是閣下好像沒認出我，而且閣下在護你神魂的時候就特意交代過，不允許我向你提起這件事情，我就沒說了。”

姬無雙頷首，單手捧起誅顏和自己視線持平，一手支撐著膝蓋，整個人看著慵懶又隨意，笑道：“還未請教閣下的名字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是什么閣下，我是誅顏。”

“閣下何必在隱瞞？天演都承認了。所以誅顏閣下，您為什么三番四次幫我？”

“我真的沒騙你……”誅顏說話時，目光略帶期待地看著姬無雙，像是可憐的小狗狗，“無雙，其他的事情我不記得了，我只知道我要來找你，要來幫助你，要來守護你……”

誅顏相信，這是他唯一的使命，也是他僅有的存在的意義。

“哦？是么？”姬無雙可不相信這套“甜蜜語”，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肚子，瞇眼道：“若是如此，那你為何明明蘇醒了還要裝睡？你這不是屢次三番隱瞞于我？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誅顏急了，輕輕抱著姬無雙的指尖，“我沒有要騙你，我的意識確是醒了，但我的身體醒不過來，我能聽到你和其他人的對話，能感受到你懷里的溫度，但我醒不來，也無法將我的想法傳達給你，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的……”

姬無雙睨他：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可憐的小家伙恨不得點頭如搗蒜，以表他對姬無雙的真誠。

“那你現在為何能醒來？”

“呃……”誅顏耷拉下腦袋，半晌才哼哼唧唧抬眸，“因為你不高興了，所以我醒了。”

姬無雙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
“真的……”

一想到姬無雙會對他不喜，討厭他的隱瞞等等，他立刻就醒了。

就像是被抽離的“意識”再次注入了這具身體一樣，立刻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。

姬無雙又問：“那好，那你為什么不接受我的饋贈？”

姬無雙想把自己的靈氣輸送給誅顏，不曾想誅顏不僅不要，還反倒給她下了一場冥水之雨，這場雨使得小世界更穩定了，但姬無雙害怕這回影響誅顏的壽命。

誅顏沉默片刻，突然用臉頰蹭蹭姬無雙的指腹，“無雙，不是我不接受，而是我用不上啊。”

“用不上？為什么用不上？你是不是就是嫌棄我的力量太弱了？”

“不是的，是我真的用不上……”

誅顏生怕姬無雙誤會自己，主動握著姬無雙的指尖按在他的腹部……緊接著，姬無雙的指尖竟然毫無阻礙地緩緩沒入了他的身體……

他的身體極寒極冷，透著能霜凍天地和魂魄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