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朔閉了閉眼睛,嘶啞著嗓子道
“這件事是太子殿下利用了你沒錯,但你若是不打著攀附于他的算盤,又豈能成事?
太子殿下已經給城陽侯府許諾前程,但凡你心思單純些,聽了太子殿下的話,日后當個富貴閑人,安穩一世不好嗎?
你也不想想太子殿下是什么人?他不愿意的事情誰能強迫于他?
他跟永安郡主的婚約之所以能成,那定然是經過他點頭的!
你為何如此天真?哪怕你想不通,找我來商議一二,哪至于.......哪至于........”
后面的話陳朔說不下去了,因為現在說什么都晚了。
過了一會兒,陳朔收拾好情緒道
“太子殿下親來過來吊唁的時候讓我轉告你,如今那邊沒見到的尸體,絕不會善罷甘休,讓你自已掂量輕重。
盡快去金吾衛衙門自首,他不能赦免你污蔑永安郡主的罪名,但是可以留你一命。
那張昭的下場有多凄慘你知道嗎?
太子殿下當場廢了他的雙手不說,還將他投入死牢,不準醫治,不準探視。
溧陽公主天天跑到高陽王府的大門口哭鬧,連太子殿下的面都見不到。
公主的兒子在太子殿下手里都是這種下場,何況你我?
若不是咱家因此事被滅門,殿下覺得對咱陳家有愧,你以為你能活命嗎?
屆時恐怕我們整個城陽侯府,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!”
陳頌雙手緊緊抱住了頭,渾身縮在一起,聲音卻很堅定。
“我愿意去金吾衛衙門自首,做錯了就是做錯了,我認!
那伙人明擺著跟太子殿下作對,勢力非同小可,非是我們兄弟兩單打獨斗能抗衡的。
我要去見太子殿下,將我發現的一些線索告訴太子殿下,也許能助殿下更快的找到害了阿爹的兇手。”
陳頌豁然開朗說干就干,就起身往地窖外面爬。
陳朔一把將他拽回來道
“你急什么,你就拖著這么臭烘烘的身子去見太子殿嗎?
要去也得等晚上再去,你這么明晃晃的出去,是想給人家當活靶子嗎?
先把自已洗干凈,吃點飯養養精神。
等子夜時候,我過來接你過去見太子殿下。”
陳朔又爬上地窖,將一大桶水用繩子吊了下來,陳頌趕緊伸手接住。
這兩天劇烈的情緒沖擊,幾乎讓他忽略了自已如今的尊容。
就這地窖入口露下的微弱亮光,他看到水桶里那張宛若乞丐的臟污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