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3。,走出臥室,穿過走道,陸星停留在了小客廳。他這次出來度假,選屋子首當其沖的因素只有一個。那就是睡得舒服。所以不論是客廳的沙發,還是臥室的床榻,都足夠寬敞柔軟。昨天晚上四個人吃完飯坐在小客廳的地毯上,圍著小桌子熱熱鬧鬧的打牌消遣,一直打到了深夜。也不賭錢,誰輸了就在臉上貼紙條。玩到最后,人類一敗涂地,每個人臉上都滿臉紙條,還拍了照片留念。現在想想。雖然這次的度假沒有像他預想當中的平和,但也算波瀾壯闊中帶著點溫情了。嗯,還吃到了強聞的瓜。陸星瞅了一眼沙發上,強聞和趙頁頁睡得很香。尤其是強聞,他的頭頂上還有幾條沒摘下來的紙條,但睡得已經昏死過去了。挺好。陸星笑了一聲,挺好。能有胃口吃飯,而且吃得飽飯,能有困意睡覺,而且能早點睡。這都很珍貴了。不過!強聞該還的錢也要還給他!他要是回不來就還給爺爺奶奶!陸星想了想,回憶到給夏夜霜的信里專門提醒了這個事兒。他頓時放心了,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,走到屋外。房門推開,風雪迎面撲來。陸星被吹得睜不開眼,瞇著眼轉身合上了屋門。“還不挑個好日子來!”陸星抹了一把臉上的碎雪,徹底被刮得清醒了。一抬頭。原本屋外站著的十來個黑衣人,已經形成了包圍圈,迅速而寂靜的圍住了他。陸星嘖嘖稱奇。沒想到彭明溪不靠譜了一輩子,這回也算是找了點兒靠譜的人。“誒!”陸星腳一滑。唰唰唰——那群黑衣人齊刷刷的伸出手想要去扶他,動作急得渾身裝備咔咔響。“呃我沒事。”陸星靠著優秀的平衡力自己站穩了,再一看四面八方伸來的手,差點沒繃住。我嘞個這輩子都沒同時見過這么多只手。那群黑衣人見陸星沒有事,頓時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,收回了手。陸星眼睛一轉,腦海里突然鉆出來了個好點子,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。“誒!”唰唰唰——一群手四面八方的來。“哦,我沒事。”一群手四面八方的走。“誒!”唰唰唰——一群手四面八方的來。“哦,我沒事。”一群手四面八方的走。“誒”在陸星又一次試圖觸發nc行動,那些黑衣人對視幾眼,朝著陸星沖了過去!陸星猛地天旋地轉,再一睜眼呃。被抬起來了。兩條胳膊,兩條長腿,兩只腳,腰,腦袋,這些部位各有一個人抬著。幾個黑衣人穩穩的把陸星抬了起來,悶著頭哼哧哼哧往前走。陸星恍惚地臉朝著灰蒙蒙的天,他張開嘴,雪花融化在舌頭上,冰涼又清醒。“謝謝哈。”陸星突然覺得這群人還怪好嘞,又敬業又有勁兒,少讓他走了幾步路。離彭明溪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,陸星詫異的發現。。3。,這他媽的哪兒開來的幾輛鏟雪車啊?原本彭明溪坐著的那個兩平米的密閉空間小房子已經空了。她在這五分鐘內,也轉移到了一輛巨大的猛獸黑色車子里。“呃”陸星被抬到了那輛車前,都做好了被直接摔到了地面上的準備了。結果“大哥,你們還怪客氣嘞。”那群黑衣人讓他的腳先著地,然后給他平穩的立在了地上。咔嚓。車門拉開,陸星直接被推進了后排。砰——車門猛地關上。鏟雪車兢兢業業的在前面開路,車子啟動,發動機發出轟鳴聲。陸星轉頭,看向了從剛開就沉默縮在角落里,像一片陰影的那個人。咔叭——后排的燈猛地打開,彭明溪的臉無限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。“內個”陸星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時間,又抬頭看向面前的人。“五分鐘,沒有遲到吧。”彭明溪變得更瘦了。她是裹著漂亮人皮的白骨夫人,看起來隨時會沖破皮囊化為紅粉白骨。耳邊帶著的耳墜不像藍寶石,更像是墳場里閃爍飄蕩的幽幽磷火。“你瘦了。”很難想象,這句話不是陸星說出口的,而是沉默許久的彭明溪先說出口的。車子不斷行駛在道路上。陸星用余光看了一眼風雪中越來越遠的小屋,終于松了一口氣。他不想成為帶來災難的人。“這里太冷,吃不下飯,就會瘦。”陸星終于放心了,回答也隨意了起來。咳咳咳——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。彭明溪彎著腰用手帕捂著嘴,像是丟進熱水里煮熟蜷著腰的蝦。陸星一動不動,靜靜地看著彭明溪,心里百無聊賴的想。應該戴個口罩的。萬一有什么傳染病,那就不好了。雖然他可能馬上要死了,但是死也要是一具健康的尸體好嘛!片刻之后。幾乎要把肺嘔出來的咳嗽聲終于停止,彭明溪支起腰,脫力的靠在椅背。她在劇烈咳嗽后,蒼白的皮膚上只有眼睛透著嫣紅色,像溫潤白玉上的一點艷色。陸星的目光從彭明溪的臉上,移到了她的手上。那塊干凈的手帕上面浸染了鮮血。陸星皺起眉頭。尊嘟假嘟?雖然知道彭明溪的身體很差,但是鑒于這個人的種種劣跡別是在這里給他演戲呢。彭明溪不說,他也不想問,更不想聽,于是就移開眼神注視前方。嗯,當沒看到好了。有了鏟雪機的工作,車子順暢的行駛在道路上。陸星不問去哪里,結局已經定下的話。去哪里都無所謂。彭明溪靠在車身,恍惚地盯著打在車玻璃上的碎雪,聲音輕飄飄地說。“我們像不像在私奔逃亡?”蒼茫的冰原上,兩個人手拉著手,沖破風雪的牢籠,走向廣闊的新天地。“不像。”陸星回答得很快,他也看向車窗外。“私奔逃亡得只有兩個人吧,我們這樣最多叫團伙逃竄。”輕而微弱的笑聲響在寂靜的車內。“陸星,要打個賭嗎?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