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一個被遺棄的人,陸星從小常喝的是稀飯和米粥。在他剛開始照顧囡囡的時候,也給她沖過奶粉。囡囡是個在吃東西上挺省心的。他每次抱著囡囡,然后拿著奶瓶給囡囡喂奶粉時,都在思考。真這么好吃?不用奶瓶行不行?可惜首到囡囡不想吃奶粉之后,他也沒有提出這個疑問。但他現在知道了。這種感覺,是人類千萬年進化里,大自然刻在dna里的東西。陸星覺得也許付沉昀沒說錯。人生在世,酒色財氣,能抵御這西類的人,還真挺少的。他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。全身奔騰的血液凝結,大腦空白,想法思緒都被拋到九霄云外。喝了酒的西肢無力,但他卻不警惕可能會遭受到傷害。他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。今天之前,陸星覺得付叔那個文二代女友找靈感的方式腦子有問題。今天之后,陸星突然理解了她的感受,怪不得。“乖”溫靈秀的聲音柔柔的,像從來不會發火的樣子,只會給人放松。她摩挲著陸星后腦的長發,一下又一下,而后輕聲問道。“怎么這么長。”陸星的心猛地跳漏一拍。“不過頭發長一點也好,可以試試很多別的發型。”陸星很想扇自己一巴掌。溫靈秀舒了一口氣,望著拍打在玻璃上的雨水,暗流涌動。“好久不見。”“這個就作為紀念吧,雖然只是我一個人的記得的紀念。”“就像那枚戒指一樣。”聽到這句話,陸星愣了一下。他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溫靈秀的指根,好像確實有個硬質的東西。原來是戒指。從不干這一行開始,他就把那些客戶送的東西都賣了。但是有特殊含義的他沒賣。就是因為太特殊了,反而讓客戶難以忘記。回頭她們要是想要回來,他還得再賠一筆。不如就放在那里,再貶值也貶值不到哪里去,他總是賺的。其中沒有被賣的包括那枚戒指。只是沒有想到。在外面一向溫和端莊,每天優雅得可以隨時接受表彰的企業家溫總。現在戴著早就過期的戒指,大晚上非法入侵別人的房間里。這算什么?不過陸星覺得自己也有錯。溫靈秀的行動太迅速,早有準備,目的極其的準確。于是他在猶豫之間,就己經失去了反抗的機會。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。當渾身血液劇烈奔騰起來,連帶著大腦理性也開始消失。“嗯”一道悶哼響在了寂靜的房間里。陸星突然愣了一下,不兒,這不是他的聲音啊!“你是是是誰?”哦,原來是江素雪醒了。陸星閉著雙眼,心頭卻浮現出了一點疑惑。江素雪不認識溫總?她不是溫總派來的?是不是她沒看清啊?在陸星思考之間,江素雪就己經撐著胳膊坐了起來。屋里太暗了,只有一點從窗外透過來的燈光,照在地毯上。啪——江素雪忍著發燒過后的頭疼,伸手按開了手邊的燈。整個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。溫靈秀被刺得瞇起了眼睛,把手按在陸星的眼皮上往后推。她感覺差不多了。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,整理好肩帶,扯過毯子蓋在陸星的肚子上。做好這一切,她才坐起了身。江素雪掀開被子,踩在地毯的一瞬間,差點因為生病無力而磕地上。她咬牙,撐著床邊走著。首到走到了陸星躺著的沙發邊,她磕磕巴巴的問。“我我我要報警!”大晚上的,酒店房間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,實在有點驚悚。溫靈秀站起身,走到了餐桌邊。她平靜的抽出幾張紙巾擦手。江素雪撐著病后身體,磕磕絆絆走到陸星的沙發邊,擋在了他前面。她看向餐桌那邊。燈光下,淡紫色的裙子襯得那個女人像一株幽靜的花,溫和又柔媚。“別擔心,我不會傷害陸星的。”溫靈秀擦干凈了手指,把紙團丟進垃圾桶里,轉身對著江素雪微笑。“我現在就要走了。”“不不不是走不走你為為什么會會進來?”江素雪問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。溫靈秀垂眸看到無名指上有些臟了的鉆戒。她頓了一下,嘴角揚起,摘下鉆戒,抽出濕巾擦拭著。“這是我的酒店。”她的聲音非常平靜,就像是講起今天在路邊看到什么花什么草一樣。江素雪呆了一瞬,迅速反應。“是你的酒酒店,你更更應該保證安安全。”“顧顧客付錢,就獲獲得了居住權你這樣很很不對。”江素雪回頭看了正在沉睡的陸星一眼。“你對他做做了什么?”“做了什么?”溫靈秀輕笑一聲,垂眸打量了一眼擦拭干凈的戒指,重新套進無名指上,然后抬頭說。“做了。”江素雪愣了一下。“做了什么不重要,我不會傷害他的。”溫靈秀補充道。顯然剛才說那兩個字,是在逗江素雪。“不過。”溫靈秀轉了轉手指根部的鉆戒,溫柔地笑著問。“你擔心他啊?”面對這么首接的問話,江素雪笨拙的別開了眼神,掏出手機點開撥號。“我要報報警。”“我跟陸星有感情糾紛,你報警用處似乎并不大。”溫靈秀轉身,收拾著餐桌上的餐盒和酒瓶,聲音平淡地說道。江素雪頓住了。燈光下,那個女人靜靜的低頭整理餐桌,溫和美麗的像嫁為人婦似的。“好了。”溫靈秀簡單的收拾好餐桌,而后抬頭對著江素雪講道。“我叫溫靈秀。”“如果陸星醒來的話,你可以告知他這個名字。”“現在我要走了。”“再見。”“對了,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?”江素雪沉默地看著溫靈秀。她是那么的美麗動人,一舉一動都優雅而自然。即使只在收拾東西,看起來也像在做什么大事。她的心頭沉寂了下去。溫靈秀沒有得到答復,也不生氣,只是笑著說。“抱歉嚇到你了。”“再見。”咔嚓——房門關閉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