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——宿舍門被突然踹開,正在卷頭發的白慕顏手一抖,直直的燙到了頭皮上。嘶灼熱的感覺即使短暫,但也讓白慕顏整個人打了個激靈,他陰陰地看向了門口。“看什么呢看?”門口郝多鑫一個人就占據了整個通道。比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更引人注目的,是他略像果凍的臉頰肉。白慕顏翻了個白眼,懶得搭話。“誒,你沒看不見我嗎,這樣不好,這樣你以后走上社會工作了,領導問你話”郝多鑫感到被忽視,頓時滔滔不絕起來。白慕顏盯著鏡子里那張完美的臉,沉醉其中,任何耳朵邊的話都跟沒聽見似的。郝多鑫說得口干舌燥,也沒得到句回復。他也累了,于是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到桌邊擰開一瓶水,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瓶。喝得太猛,水順著嘴角滴到衣領上。郝多鑫隨手抽出手邊的幾張抽紙,低頭隨隨便便的擦了擦衣服,然后環顧四周問。“陸星呢?”白慕顏終于抬頭,一臉嫌棄地看著郝多鑫,“你抽的是我的紙。”“啊?是嗎?怪不得感覺這么粗糙。”在白慕顏即將把卷發棒燙在郝多鑫厚重的臉皮上之前,郝多鑫拉開了自己桌子抽屜。哐當——各種零零碎碎的奢牌配貨堆在里面。白慕顏瞬間被吸引了目光。只看到郝多鑫伸出小胖手,在一堆奢牌配貨中間,翻出來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錢包。“終于找到了,真費勁。”翻東西都算是今天的運動量達標了,郝多鑫有點累了,連帶著呼吸都有點喘。白慕顏笑了一聲,轉頭繼續卷頭發。而當他摸到剛才沒卷好的那撮頭發時,表情卻突然凝滯住了。那撮碳化的頭發,散發后知后覺的糊味。與此同時郝多鑫打開錢包,里面滿眼綠。那只小胖手隨意的薅出來了一小沓的美鈔,丟到了白慕顏的懷里。“喏,給你,去買點好紙。”白慕顏一只手摸著頭發,低頭呆呆地看著懷里被強行丟進去的美鈔。“整天過得這么慘也不是個事兒。”郝多鑫哐當一聲又拉開抽屜,把錢包合上隨意的丟了進去。“以后說不定要用你的紙,拿去吧。”“記住,我郝多鑫從來不用低檔貨。”看著白慕顏低頭發呆的樣子,郝多鑫得意一笑,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。“不用有負擔。”“我嘛,最不缺的呢就是錢了,你只要記住我的恩情就行了。”“我未來是要繼承家業的人,是要成為你領導的人,而做領導,就是要對手底下”嘩啦——白慕顏站起身,攥著手里的那沓美鈔往上一丟,滿天鈔票飛舞。郝多鑫愣住了。看著悠悠揚揚飄落在身邊的鈔票,他疑惑地看向白慕顏。“嫌少?”郝多鑫又開了抽屜,重新拿出了錢包,干脆把所有的鈔票都抓了出來。“這樣總行了嗎?”“但你以后要認我當領導,就跟范湘一樣要聽我的話,不準違抗我的命令,還”“郝老板,你過來。”白慕顏突然叫了一聲這個稱呼,臉上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郝多鑫愣了一下,“干什么?”他挪動著沉重的步子,剛走到白慕顏身邊,就突然覺得手背一熱。“嗷——你干什么!”白慕顏簡直瘋了,突然把卷發棒往他手背上蹭了一下。郝多鑫表情完全猙獰,捂著手狂叫。白慕顏微笑著走到了郝多鑫的身邊,拍了拍他的肩膀,咬牙切齒地說。“下次郝老板記得輕手輕腳的開門。”“不然的話”白慕顏對著鏡子,捋出來了剛才被卷焦了的一縷頭發,陰惻惻地說。“我下次一定掐死你。”說到這里,他又掃了一眼郝多鑫的體格,頓了一下說。“當然如果我能找到你脖子的話。”郝多鑫愣住了。嚴格來說,白慕顏的顏值確實出眾,可他現在卻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陰森。甚至他沒有從白慕顏的話里,聽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。這人是認真的。“你至于嗎,我不是給你錢了?”郝多鑫無語了。“這錢還不夠買你的一撮頭發?有這么金貴嗎?你想訛多少?!”“怎么沒有!”白慕顏拿起小鏡子。他心疼的看著那一綹焦了的頭發,媽的,媽的,媽的!“你這個毫無審美的土鱉暴發戶!”“你知道我的這頭發留了多久嗎?”“我這一綹頭發都焦了,我怎么出去見人?別人怎么看我?我不完美了!”“你破壞了美!!!”但凡是在別的事情上,他都能看在那沓美鈔上妥協。但是破壞了他的美?不行!聽到聲聲控訴,郝多鑫無語了,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發,“你自己都剪了,你有什么臉說這話?”“這不是我剪的,這是陸星剪的!”郝多鑫徹底氣笑了,“陸星剪了你這么多頭發就行,我就不小心嚇得你燙焦了那么一點點頭發就不行?”“他比你有審美。”審美?他沒有陸星有審美?!郝多鑫真哽住了,他雙手叉腰,氣得在寢室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。最后又停在白慕顏的面前指著鼻子說。“你個死娘娘腔,不僅長得像女的,性格也像女的,娘里娘氣,翻臉不認人。”“我以后一定不會雇你這種員工!”“你說什么?你說我娘娘腔?”白慕顏大怒,火一下子竄到了腦袋頂。“你長得跟從丹東來的似的,肩膀中間夾個回族禁忌,你好意思說我娘娘腔?!”“你美甲快戳我眼上了,這還不算?!”郝多鑫提高音量,往前邁了一步,舉起了手。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了白慕顏。咔——寢室的門把手被按了下來。白慕顏和郝多鑫劍拔弩張的氣勢頓了一下,雙雙收聲,別過了頭。寢室的門被推開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