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鐘后休息室的門驟然從里打開,一直守在門口的hala立刻站直。“這么敬業呀?”聽到那個令人生厭的聲音,hala抬眼,看到林真嘴角掛著笑,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看著她。林真踩著高跟鞋,迤迤然地走到hala的面前,拍拍她的肩膀。“以后我們要經常見面了。”說完這句話,hala眼神里有些愕然,她還沒來得及多問,休息室里就傳來宋教授的聲音。“叫人送林真回家。”hala眼底都不是愕然了,已經天崩地裂了。不是姐們兒。剛才還不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嗎,怎么門一關,就完全變了個樣子啊?“hala?”“好的宋教授。”hala立刻回神。她沖休息室里的宋教授點頭,然后立刻安排人去送林真回家。“哦對了。”林真后撤幾步,回到hala眼前,“我暈車,所以只能坐敞篷。”hala:大晚上的風吹死你。hala看向休息室里的宋教授,而宋君竹的回答也很簡單。“可以。”“聽見了嗎?”林真笑瞇瞇的看著hala,她還記著剛才這小助理吼她的樣子呢。hala忍了,送林真下樓,臨走前,還不忘說道。“宋教授,晚飯馬上送來。”“嗯。”休息室的大門關閉,宋君竹停留在大透明玻璃前,俯瞰人間。整個房間一片寂靜。宋君竹望著玻璃倒影,依舊風華正茂,依舊冷艷逼人,只是眉間卸不掉的疲倦,幾乎要將她吞噬。林真有一點說對了。現在的和諧,都只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寧靜。以前她的所有陰郁和狂躁,都被陸星好好的消解掉了,有了刀鞘的利刃,還在可控的范圍內。可陸星走了。她已經忍了足夠長的時間,可再忍耐總是有極限的。所有的計劃都是虛幻的,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攪局。那不如,做好最壞的準備。宋君竹撥通了一個電話,而后疲倦的閉上眼,后仰靠在椅背上。電話響了幾秒,然后接通。“喂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低啞,但帶著恭敬,立刻恢復道。[陸小姐,晚上好。聽到這個稱呼,宋君竹面不改色,出門在外,有個假名很正常吧?直接說真名是等著人上門呢?“事情辦的怎么樣了?”[陸小姐,我正要跟您講呢,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,可是“可是什么?”[可是我們第一次檢測出來的時候,報告顯示確實有血緣關系。“怎么可能?”宋君竹原本因為疲倦而合上的雙眼猛地睜開,玻璃倒影里,那雙眼眸中充滿了不可思議。“怎么可能?”宋君竹很少陷入這種反復追問的情況,可她的大腦確實空白了幾秒,只能怔怔地追問。[是真的,陸小姐,我們甚至進行了第二次檢測,結果沒有改變。“姐?姐!快醒醒!姐!”一道急切的聲音響在耳邊,從遠及近,伴隨而來的,是刺破天際的電閃雷鳴。“打雷陸抱抱我”柳卿卿揮開耳邊的噪音,翻了個身,把自己用被子裹住,像是不愿意面對現實的蠶蛹。“姐!姐!爸爸找你!”聲音越來越大,到最后的音量竟然壓過了窗外的雷電。柳卿卿終于醒了過來。她迷蒙地掀開一點眼皮,映入眼簾的,是熟悉的天花板和造價昂貴的吊燈,意識后知后覺的回籠。哦,這里不是海城。柳卿卿一轉頭,看到了蹲在地毯上,手里拿了個小喇叭的柳永泉,頓時失語了。“哇,姐,你終于醒了!”柳永泉說這話的時候,嘴邊還放著小喇叭,以至于噪音差點把柳卿卿給吵聾了。她望向窗邊,窗簾卻被拉得嚴實,厚重的擋住了光線。“下雨了?”“嗯?你怎么知道?”柳永泉有些驚訝。柳卿卿扯了扯嘴角,卻笑不出來,她的臉色蒼白,像久不出門,臥床不起的病患。她的手搭在被子上,打算掀開起床。“姐,你的手在發抖。”聽到這話,柳卿卿低頭看向自己的手,這才發現原來整只手在不受控制的微弱顫抖著。“沒事。”柳卿卿掀開被子,下了床,她走到窗臺邊,按下了按鈕。窗簾被緩緩拉開,沒有溫暖的陽光,窗外的世界一片灰蒙蒙的,暴雨雷鳴。柳卿卿看著被拍打在窗臺上的雨水,看著它們順著玻璃,緩緩淌下,留下一道道的雨痕。怎么知道下雨的?當然是,她在這么一個雨天里,失去了所有。“姐,爸爸在樓下。”柳永泉走到柳卿卿身邊,還不忘了自己的任務,又重復了一遍。這次沒有帶喇叭,保住了柳卿卿的耳朵。“爸爸說,有事情跟你講。”沒有得到回應。柳永泉不去看身旁的柳卿卿,而是同樣站在窗臺,透過玻璃去看花園里的那些花草樹木。這些花草樹木有專人養護,自然看起來生機勃勃。整個花園里,最枯萎的一株花,是身旁的柳卿卿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