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沙——沙沙——
醫院病房里,溫靈秀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低頭靜靜的削蘋果。
薄薄的蘋果皮被鋒利的水果刀撬起,皮肉分離,露出里面水潤的果肉,蘋果皮一圈一圈一圈連接在一起,沒有斷裂。
池越衫站在溫靈秀對面,盯著她的手藝,驚訝道。
“溫總刀法真不錯。”
作為從醫學世家里走出來的人,池越衫的那些親人們,對手術刀的使用異常熟練,以至于他們就算是做飯,切肉都能勝人三分。
現在池越衫能這么說,就是真覺得溫靈秀挺厲害的。
果皮掉落在桌面上,溫靈秀的手里呈現出一顆圓滾滾的,沒有任何棱角蘋果。
溫靈秀手邊放了個小盤子,頃刻之間,那顆蘋果就被分尸了。
一塊塊切口爭氣的果肉,掉在小盤子里,她問道。
“池小姐過獎了,要嘗嘗嗎。”
“可以啊,謝謝溫總。”池越衫也一點兒都不客氣,從溫靈秀手里拿走了一塊兒。
蘋果清甜,果肉飽滿,池越衫心情不錯。
溫靈秀笑了笑,把簽子插在盤子里的果肉上,端著走向陸星。
“要嘗嘗嗎?”
“謝謝。”陸星用那只沒事的手,插了一塊兒蘋果,他一邊嚼著,一邊無聊的端詳著那盤果肉,接著同意了池越衫的說法。
“溫總這刀工確實不錯。”
“是吧?”池越衫沖陸星挑了挑眉。
溫靈秀笑笑,拉開椅子坐在了病床邊,“我從前學畫畫,打基礎畫素描的時候,削鉛筆削出來的刀工。”
池越衫一聽,頓時來了興趣。
“溫總現在還畫嗎?”
“現在寫書法寫得多。”溫靈秀的語氣里沒有什么懷念的意思,懷念也沒有什么用,天賦長久不用,上天會收回的。
現在她再提起筆,也遠遠沒有當初少女時期畫作里的靈氣了。
兩方對比下來,只會讓人覺得悵然若失,不如不畫。
池越衫點點頭,又問道。
“溫總之前是在國外學的畫畫?”
溫靈秀點點頭,“那所藝術學院,是一所繪畫天才,同性戀,富貴子弟,精神病人的匯集地。”
撲哧、
聽到溫靈秀的話,池越衫差點沒繃住。
誰說這溫靈秀沒幽默感的啊,這可太有幽默感了。
“那溫總當時年少,也沒有點兒羅曼蒂克啊?”池越衫坐在沙發上,剝開了一顆橘子,陸星看了過去。
淡淡的酸澀感,瞬間充斥在了病房里。
溫靈秀突然覺得......
她不該給池越衫吃那塊蘋果,這人就應該什么都吃不到。
池越衫是屬刺客的吧,明明在好好的閑聊,卻突然刺出一刀。
好在溫靈秀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她想了想,有些欲又止道。
“我的鼻子有些敏感,也比較容易過敏,聞到體味會不舒服。”
“而且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,逐漸走向文明,擺脫動物獸性。”
“但我在讀書的時候,有時候跟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交流作業,總覺得那些人只是穿了一件文明的外衣,內里還是像一只動物。”
“我還是比較傾向于......人與人戀愛。”
我嘞個沒進化完畢啊。
池越衫覺得她要是把這段話錄下來,溫氏的出口生意得暴跌。
溫靈秀注意到剛才陸星看著池越衫手里橘子的眼神,想了想,自已從桌邊拿過了一顆橘子,慢慢的剝皮,而后靜靜說道。
“池小姐呢。”
她理清橘絡,把黃澄澄的橘瓣兒放進了那個水果盤子里。
陸星叉起了一瓣兒橘子。
注意到這邊的情況,池越衫磨磨后槽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