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池越衫匆匆返回病房時,順著寬闊潔凈的長廊,看到了盡頭的溫靈秀。
嗯?
池越衫走過去,瞥了眼緊閉的房門,“溫總嫌里面太悶了,出來透透氣嗎?”
這屬于誘導性發問。
故意說一個明顯錯誤的答案,讓人忍不住就想要糾正,畢竟好為人師這種天性很難克服,而這樣的話,真話就套出來了。
溫靈秀聽出來了,但是她不想糾纏,坦蕩的說。
“去休息室說吧。”
說著,兩人再次進入了病房對面的那間休息室里。
門剛合上,溫靈秀坐在沙發邊,隨手拉開抽屜,發現里面有還沒有打開的香煙和一塊銀色打火機。
她問池越衫。
“你抽嗎?你現在看起來壓力有點大。”
“抽啊。”池越衫拿起那塊打火機,打開,合上,打開,合上,火苗不斷的燃燒又熄滅。
她盯著幽藍的火焰,幽幽的說。
“我一天得抽兩包,這樣上臺的時侯來個重金屬大煙嗓,觀眾聽得更上頭了。”
溫靈秀啞然失笑。
她見過一些文藝界的人,不論是男女,不論是導演演員還是歌手,很多人都在抽煙,倒是忘了池越衫是個挺自律的人。
啪嗒一聲,池越衫把打火機丟在桌面上,拿起了抽屜里的煙盒。
這溫大老板是真心機啊。
她要是真抽煙的話,在這兒抽幾根,回頭進病房里,那不全讓陸星聞見了?
池越衫不熟練的撕開煙盒的包裝,一邊撕一邊問道。
“溫總放心陸星跟柳天霖待在一塊兒?”
溫靈秀坐在沙發上,抬眼看著池越衫抽出一根香煙,淡淡道。
“柳天霖說要跟陸星單獨聊聊,說這是父子之間的對話,是真情流露的時刻,有其他人在場的話,會讓他們兩個放不開。”
一聽這話,池越衫自已都沒繃住,冷嘲道。
“柳天霖還真是人老實話不多。”
溫靈秀沒說話,只是點點頭,表示贊通。
池越衫嘆了口氣,轉而也坐到了沙發上,撐著腦袋,一邊打量著手里的香煙,一邊喃喃道,“他們會聊什么呢?”
休息室里安靜了三秒鐘,她聽到溫靈秀突然說。
“我的包在病房里。”
池越衫愣了一下,沒吱聲,總覺得話里有話,于是順著說。
“然后呢?”
“我的包里有手機。”溫靈秀平靜的陳述著。
池越衫陷入了沉默,腦子一轉,頓時靈光一閃,有些震驚的問。
“然后包里的手機,還不小心打開了錄音機?”
這回輪到溫靈秀不說話了。
池越衫嘖嘖稱奇,“溫總,你這還真是,還真是,還真是初心不改啊。”講真的,她都很難繃住。
溫靈秀仰頭,靠在頭枕上,靜靜道。
“你不想聽?”
“......想。”池越衫老實了。
像陸星那種記是心眼子的人,就算是轉述,肯定也會保留一些東西,遠遠沒有自已聽完全程,讓人來得放心。
溫靈秀嗯了一聲,“那現在我們的關系是?”
聽見這話,池越衫愣了一下。
不兒。
這話怎么聽著這么不對味兒啊!
什么叫——那現在我們的關系是?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,畢竟有求于溫靈秀,池越衫毫無氣節的露出了一個微笑,“我們當然是朋友。”
溫靈秀也淡淡的笑了,向池越衫伸出了手。
“朋友。”
池越衫盯著那只手,沉默了三秒,最后握了上去。
兩只柔軟白皙的手交握在一起,池越衫看了一會兒,突然問道,“所以你不打算放棄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