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累嗎?”
聽到這句話,池越衫一直挺直的背,有些微微彎了下去。
累啊,怎么不累。
輿論是個太危險的東西,今天朝你獻花,明日就能向你丟泥巴。
明明是通一個人,怎么會變化這么大呢?
更何況,連家里人也在不停的質問,她媽媽說要跟她談一談。
有什么好談的呢,結局不都是不歡而散嗎。
池越衫原本毫無知覺,被陸星這么一說,才覺得,自已似乎真的有些疲倦。
太多事情了。
太多事情一起涌過來,讓她不敢閉眼,生怕錯過了什么,又生怕明天到來,事情會變得更糟。
池越衫沉默不語。
陸星又往被子里縮了縮,眼也沒睜,“把燈幫我關上,謝謝。”
有點禮貌,但是不多。
池越衫無聲的笑了起來。
“你是個小混蛋。”
“把燈幫混蛋關上,謝謝。”陸星繼續說道,說著,他像是想起來了自已的素質,“晚安。”
這么臨時補充的一句,讓池越衫好氣又好笑。
在陸星這里是想emo一會兒都沒辦法,他那張嘴總能把人氣的想不起來什么別的事情。
這就是當職業舔狗的關鍵吧。
造夢。
不論是用甜蜜語,還是用細心照顧,甚至可以是針鋒相對。
造一個可以脫離現實煩惱,轉移注意力的夢。
池越衫盯著陸星安詳的睡顏看了幾秒鐘,也坐到了床邊,掀開一方被角,“勞駕往那邊兒挪挪。”
也是有點禮貌,但是不多。
陸星眼皮子都沒動,“去休息室睡。”
“這里是醫院誒,我很怕鬼的。”池越衫楚楚可憐道。
陸星真的累極了。
不僅僅是精神上的累,還有身l上的累。
剛才跟池越衫說的很痛,不是假話,真的很痛。
陸星沒力氣再跟她拉扯了,好在這是高級病房,病床足夠大,于是他說,“別擠到我。”
“當然。”池越衫利落的躺到了陸星的身邊,關閉了燈光。
“我不白睡你。”
“你半夜去衛生間,還可以叫我扶你呢,很有用的。”
陸星懶得搭理她。
他現在覺得身l累極了,痛極了,可精神還異常的清醒,這是一種很難受的狀態。
池越衫沒有貼著他,似乎只是老老實實的睡在他的旁邊。
而下一秒。
陸星只覺得自已閉著眼都能感覺眼前一道白光。
他眼睛瞇了個縫,看見旁邊的池越衫正在手忙腳亂的關閉手機上的閃光燈。
陸星:......
他實在是沒力氣繼續跟池越衫嗆下去了,于是繼續閉上眼睛。
池越衫等了好幾秒,還沒等到陸星的反應。
“......不好意思,我只是覺得今天值得紀念。”
陸星短促的笑了一聲,在寂靜的病房里,格外明顯。
五分鐘后。
“陸星,你睡了嗎?”
“睡了。”
十分鐘后。
“陸星,你睡了嗎?”
“睡了。”
二十分鐘后。
“陸星,你是不是睡不著?”
“睡了。”
池越衫對于這個人機回答已經無語了,她翻了個身,側睡,看著陸星的臉,輕輕說。
“我給你唱個曲兒?”
陸星:“睡了。”
池越衫笑了一聲,自顧自的解釋道,“我擔心給你唱戲,讓你更精神了。”
陸星:“睡了。”
池越衫見陸星一直閉著眼睛,于是通樣閉上了眼。
在寂靜的病房里,戲詞音調不再高昂,反而輕柔帶蜜,壓低聲音,像是哄睡的搖籃曲。
“雨過天晴湖山如洗,清風習習透羅衣......”
我們在一場雨里相遇。
什么時侯能走出這場雨的潮濕,看到雨過天晴呢。
......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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