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年紀大了,再加上有偏頭疼的癥狀,因此非常畏光。
周圍人也知道這個特點,因此常常把房間光線調試得暗沉。
暮氣沉沉的老頭待在里面,像歐洲中世紀傳里,居住在豪華古堡里的吸血鬼。
而現在。
寬敞的桌面中央,放著一座金光閃閃的教堂模型。
以純色黃金為基座,頂蓬鑲嵌各色寶石,微弱的光線反射出寶石火彩,撲面而來的金錢榮光,足以照亮整個房間!
柳天霖站在旁邊,張大嘴巴,被眼前的教堂模型給震懾住了。
黃金不珍貴,用黃金打造一座教堂模型也不稀奇。
可模型頂蓬鑲嵌的那些珍品寶石,就極其難尋了。
柳天霖并不缺錢。
但是家族那么多同父異母的小孩,也代表著他不可以無限度的隨意亂花。
像這種既精美又費錢的藝術品,他去訂做的話,還是太奢侈了。
“爸......”
柳天霖的眼神完全從那座教堂模型上移不開眼睛,像是看到了唐僧袈裟的金池長老。
他是什么?
他是神父啊!
神父在哪里工作?
在教堂啊!
柳天霖頓時眼熱了起來。
正好他的生日還有一個月就要到了,沒有想到老爺子還是惦記他的,竟然提前給他送這么珍貴的生日禮物!
老爺子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擺弄模型。
柳天霖曾經見過老爺子收藏的無數精美模型,但是都沒有面前這個讓他喜歡。
“爸,這模型真漂亮,真不愧是你的眼光。”
對于長輩送的禮物,第一時間表達喜歡是必要的。
“那陸星應該會喜歡吧。”
柳世新的聲音低啞,虛弱,短促,還帶著老人的無力感。
聽到這個名字,柳天霖揚起的嘴角瞬間僵住。
什...什么?
柳世新早年在碼頭起家,他長得不高,但是一股狠勁兒往上頂,硬是靠著不要命,闖出了自已的一片天。
而現在,那股狠勁兒也消失了。
就那么瘦瘦小小一個老頭,縮在輪椅里,完全沒有了當年船王的意氣風發。
柳世新沒有去關心柳天霖的心情。
他朝著桌子上的那座黃金寶石模型伸出了手,那只手的手面上布滿了橫生的皺紋。
黃金和寶石的亮光,映出了那張瘦削蒼老的臉龐。
柳世新出神的望著那座教堂,聲音低喃道。
“當初我在的碼頭旁邊,就立了這座教堂。”
“那很好啊,大家的心靈還可以有一個庇護所。”柳天霖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。
“是很好。”柳世新笑了,臉上已經毫無彈性的皮膚擠壓起來。
“每次我砍了人,我就會洗干凈身上的血,然后躲進那座教堂里,神父會擔憂的詢問我怎么了。”
這也是他不反對柳天霖去當神父的原因。
柳天霖默然聽著,但是他現在心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老爺子知道陸星。
原本他打算著走持久戰,直到讓陸星對他軟下態度,再告訴老爺子這件事情的。
可是現在,他覺得自已挺自作多情的。
原來老爺子早就知道。
柳天霖藏在袖子下的雙手,緊緊攥拳。
這代表什么?
這代表著老爺子知道他的每一個動向和行蹤。
察覺到了這個行為的隱藏含義,柳天霖的背后直冒冷汗,不敢貿然再說一句話。
老爺子明明已經把權利分配給了各房妻子和子女。
但是現在看來......并不是這樣。
可是。
當初老爺子又一次從重癥急救室里出來,神志不清,二房買通了管家,讓他們一房進了病房,哄著老爺子簽下了不少的合同。
那些合同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