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微。”
白瑜等在城外,見到白明微回來,他擔憂的神色也隨著白明微的走近變得和緩。
他輕輕喚了一聲。
聲音不大,極盡溫柔。
白明微笑著應他:“七哥。”
白瑜道:“適才張侍郎剛帶人經過,看情況你們并未起什么沖突。”
白明微頷首:“并未,張大人沒有現身。”
白瑜含笑:“這侍郎大人的處事風格,真有幾分意思。”
白明微道:“人人都說他刻板嚴格,可偏偏他是最圓滑的一個;表面上他是當今的人,實則哪方他都不愿意得罪。”
“要是我不給他找個由頭,到時孟先生離開的消息傳出,京中的人少不得要求他動手。”
“他可不是什么只會當官的大員,一旦他出手,孟先生此行可就麻煩了。”
白瑜道:“要我說,你這招實在冒險。你把他哄到那里,眼睜睜地看著你送孟先生走,要是他現身,你要如何收場?”
白明微挑唇:“他不會現身,孟先生如何重要他不知曉,在這種情況下,他不會因為一個孟先生,就與我正面沖突。”
“況且,張大人是何等睿智的人?他只需動動腦子,便知曉我這樣做事是為了給他鋪臺階,他順理成章下去,就能避免無數問題,他何必自尋麻煩呢?”
白瑜道:“我是怕他氣你算計他。”
白明微笑意未變:“張大人的心胸,可不會那么狹窄。倘若他是個小心窄肝的人,他就走不到今時今日的地位。”
白瑜嘆息:“總之,你就是喜歡冒險,既然無事發生,那我就放下心了。”
白明微點點頭:“七哥放心便是,這些事情,我能處理好。”
白瑜伸手為她理了理被風吹得凌亂的披風,隨即轉移了話題:“也不知道小六如何,受此奇恥大辱,我總歸擔心她。”
白明微笑了:“七哥,此事要是發生在其他幾位妹妹身上,我倆倒是可以把心懸一懸,但要是發生在六妹身上,我卻擔心那秦家的人。”
白瑜道:“我只怕她為了大局隱忍,到時候被氣得七竅生煙也只能憋著。”
白明微搖搖頭:“六妹的性格,她想不了那么周到,必然是先快意恩仇,而后才來后悔當時的沖動。”
“我已經傳信回去了,且讓她放手去做吧,凡事有我兜底。我們如此步步為營,不就是為了家人不受委屈么?”
白瑜含笑:“正是如此。”
白明微又攏了攏披風:“那秦家人只能自求多福了。”
兄妹倆一邊聊著,一邊向高昌的方向走去。
天空愈發陰霾,風雪仿佛隨時都會降臨。
但前路更加平坦,少見坎坷。
一如江北的庶務,只需寥寥數步,便能了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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