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令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發生了,被請來救場的陸云楓,卻沒有阻止兩人。
而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比試。
這可把一眾下人急壞了。
“少將軍,您怎么還不阻止兩位小姐?”
“要是傷著人,這可怎么辦呀?”
“白府六姑娘畢竟是客,哪有客人上門,主人就和她練功的道理?”
“……”
陸云楓充耳不聞,只是抬手做出一個手勢,阻止了絮絮叨叨的下人。
他負手而立,站在廊下看著兩個姑娘比試。
直到白琇瑩的劍抵住了陸昀華的脖頸,而陸昀華尚且未來得及出招。
勝負已分,是白琇瑩贏了。
但陸昀華并未失落,她輸得心服口服。
于她而,拼盡全力才是對她的尊重,她不需要別人讓著她,那樣的話,即便是贏了,她也不會感到高興。
所以這一次,她很認真地向白琇瑩見禮:“六姑娘,我輸了。”
白琇瑩把劍遞給下人,直不諱:“我東陵雖有女將軍,而我也喜歡舞槍弄棒,但京中尚且沒有閨閣女子比武會友的習慣。”
“今日我上門叨擾,你并未請其他閨秀作陪,早早就擺好這練武場等我,無非就是想從我招式習慣,判斷我這個人的性格好惡。”
“我見你身邊沒有護衛,亦無暗衛,要么就是你信我不會傷你,要么就是你認為我傷不了你。”
說到這里,白琇瑩揚唇:“現在交過手了,你能判斷出我是個怎樣的人了嗎?”
陸昀華并無被拆穿的尷尬。
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坦蕩:“我認為,六姑娘是個君子。你的招式雖然猛烈,但卻光明磊落;正如你的為人一樣,爽朗不羈。”
白琇瑩笑道:“我也認為,陸姑娘是個君子。胸有深壑,目有山川。”
兩人同時抱拳:“彼此彼此。”
話音落下,二人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中。
陸昀華把劍遞給近身,一邊擦拭額上的汗水,一邊詢問:
“適才你提及曾被敵人擄去,這事我怎么未聽到任何消息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啊?”
白琇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:
“這個世道,女子名節大于天,要是讓人知曉我曾被敵軍俘虜,只怕光世人的唾沫星子,都要淹死我,所以長姐下令不讓人外傳。”
“再者,兩軍交戰之際,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,我算不得特別,自然不需要特意拿出來說,也并不需要以此來領功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我被擄走,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越王殿下,為了維護越王殿下的名義,這事更不能拿出來說了。”
“不過結局是好的,審問我的敵人,正是我的殺父仇人,我殺了他,親手替我的父親報了仇!”
說到這里,白琇瑩的雙眸熠熠生輝。
聰明的陸昀華很快就領悟其中的含義。
白琇瑩是在與她解釋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假,更是隱晦地告訴她,為何會與越王有糾葛。
從這番話中,她也算明白了,這六姑娘與越王之間的淵源。
于是她也很快表明態度:“世道有太多的規則束縛著世人,尤其是我們女子,更是舉步維艱。”
“身為兒女,孝道當先,我們無法左右自身的前景;身為族人,更得為家族門楣所考慮;而身為東陵臣民,則更知天意難違。”
“我們都身不由己,唯一能為自己做的,便是在那條條框框之中,盡量掌握自己前進的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