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之前的玩笑,白琇瑩并不把這個問題當真。
自然也沒有想到它處去。
于是她不假思索地開口:“少將軍當然是極好的,他儀表堂堂,文武雙全,是一個出類拔萃的才俊。”
陸昀華聞,露出一抹極為愉悅的笑容:“沒想到你對我兄長的評價這么高,他聽了一定會很高興。”
白琇瑩不免覺得有些奇怪:“這般認為少將軍的人,一定很多才對,少將軍定然早就聽習慣了,怎么你說得好像少將軍第一次受到夸贊似的?”
陸昀華則更是奇怪:“你是真不懂,還是假不懂啊?”
白琇瑩疑惑:“我應該懂什么嗎?”
陸昀華盯著她看了許久,她本以為是六姑娘矜持,故意假裝不懂,以免挑明了尷尬。
但她仔仔細細地反復審視好幾遍,她都沒有看出六姑娘有半分假裝的跡象。
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。
直接說清楚,她又怕唐突了六姑娘。
不說清楚,以后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。
思來想去,她選擇了既不明說,又帶著淺顯易懂的暗示的方式。
她笑著說道:“我也覺得我兄長很好,他對女子沒有半點偏見,若是誰做了我的嫂子,必然得到兄長全心全意的敬重與呵護。”
白琇瑩點點頭:“我想也是。我五哥就是這樣的人,他很疼我五嫂,把我五嫂當眼珠子看待。”
“人家都說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但我卻覺得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,倘若遇人不淑,以后可有的哭。”
“所以我們女子如果有得選,還是好好挑一個良人,如此才不必把眼淚當成調味料,和著三餐與血淚一起吞。”
陸昀華再度啞然。
她沒想到自己都說得這么明白,就差直接問對方想不想做她嫂子。
結果六姑娘倒好,似乎壓根就聽不懂她的暗示。
想到兄長拜托自己的事情,她只能在心底一聲嘆息。
最后,她歇了幫兄長當媒人的心思,一心一意地和白琇瑩閑話家常:“聽你這么說,我認為很有道理。”
“只不過像我們這樣的出身,哪里由得自己選?父母之命媒妁之是一方面,天家的命令又是一方面。”
“縱使無人強迫干涉,也得考慮到家族利益。所以可以這么說,我們今后的人身,早就已經注定好了的。”
白琇瑩托著下巴,看著陸昀華的表情若有所思:
“先前你說那么多,我都不覺得你深有感觸。但是你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,就好像透著許多無奈與心酸,那是只有切身體會過后,才能發出的感悟。”
說話間,她的神情也由思索變為關心:“怎么了?你可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?”
陸昀華輕輕搖搖頭:“只是稍微感慨罷了,卻惹得你擔心,抱歉。”
白琇瑩笑了笑:“教我練功的師父告訴我一個妙招,那就是如果打不過的話就投降。”
“倘若我們真的無法決定嫁給誰,那我們就聽從安排,無論嫁給誰,也要把日子過明白。”
“要是我們嫁的人不行,那我們就把他調教到行為止,這樣才算得上真本事!”
陸昀華看著白琇瑩,半響過后,忽然笑出聲。
白琇瑩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是我說得太糙了嗎?”
陸昀華點頭:“糙是糙了點,不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?話糙理不糙。”
白琇瑩一怔:“啊?”
陸昀華笑得愈發大聲了。
這讓白琇瑩感到莫名其妙:“你到底在笑什么呀?”
陸昀華笑了好半響,這才停下來。
她說:“我是覺得你有趣,和你一起相處,簡直快意極了。你都不知道自我回京后,究竟憋得有多慌。”
“每次和那些個閨秀見面,不是琴棋書畫,就是插花品茶,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。”
“老實說,我不是對那些不感興趣,我只是覺得如果一個人的一輩子,除了這些東西就沒有其他享受,那也太枯燥乏味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