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重淵抖了抖袖子,抱手沉吟片刻。
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:“除夕夜宴,寵妃有孕。只怕這孩子,便是劉泓的武器。”
白明微眉頭輕輕擰起:“兵權即是我的防盾,元貞帝若是想用孩子皇嗣做借口,對我不利,只怕有些難。”
“而且元貞帝最近的注意力,并不在我身上,他就算恨透了我,也不能拿我怎么樣。所以我認為,這一場計謀,依舊是針對……”
“沈自安沈大人。”蕭重淵給予肯定的答案。
白明微揚唇:“如此,那便一切都說得通了。元貞帝讓蒹葭有孕,然后又借祥瑞之名舉辦除夕夜宴,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都需要參加。”
“到時候把蒹葭失去孩子栽贓到誰的頭上,都是滿門殺頭掉腦袋的罪過。說起來,這的確是元貞帝能干出來的事情。”
蕭重淵微微頷首:“正是如此,下作而陰毒,稍有不慎的確會引來殺身之禍。”
白明微再好的定力,也不免露出嫌惡的神色:“倘若我們的猜想一切都正確,卻是有些不好避。”
蕭重淵把話接過去:“正如你所,并不好避開。劉泓指名四品以上攜家眷參宴,即便是沈自安大人不去參加宮宴,那沈行知大人也不去參加么?”
白明微點點頭:“所以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——沈大人參加宮宴,就會有難以避免的陷阱等著他。”
“沈大人不去,沈大人的家人也無法避免掉入陷阱,倘若這不去的理由找不好,甚至還會讓元貞帝有借口把沈大人撤換下來。”
蕭重淵語氣寒涼:“自古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明微,若是沈大人現在提出致士,還有可能保全一命,但他要是堅守崗位,只怕難以保住他。”
白明微默了好半響,這才道:“我們能做的只有盡人事,聽天命。”
蕭重淵頷首:“左右距離除夕夜宴還有幾日時間,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做準備。”
白明微應下:“正是。既然蒹葭是否有孕關乎大局,那得先確認她懷孕一事的真假才行。”
蕭重淵表示贊同:“嗯,我們再怎么推測,也不如親自確認更有用。”
……
自白明微與蕭重淵夜談結束后,便著手準備參加宮宴的事宜。
白明微擬了參宴的名單給沈氏,沈氏便立即著手準備進宮事宜。
名單并不復雜,只有三位嬸嬸并沈氏,以及白瑜夫婦。
既滿足了元貞帝帶親眷的要求,又簡化了入宮的人員,以此減少遇到不必要麻煩的概率。
但二嬸聽聞自家女兒不能去,她不免嘀咕。
不過她也只敢在沈氏面前發牢騷。
于是她帶著一直沒什么主見和立場的三嬸來找沈氏,開門見山地問:
“衛珺媳婦,這是個什么意思?為什么姑娘們都沒有在進宮的名單里面?”
沈氏見二嬸來者不善,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。
她沒有急著解釋,而是靜靜地站在那里。
沈氏不作聲,自然已經給了二嬸發作的膽量。
于是她一股腦地把不滿說出來:“衛珺媳婦,雖說我們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,但有的話嬸子憋在心里不吐不快。”
沈氏面色平靜:“二嬸有什么話不妨直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