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皎神色未變,慢慢地靠近兄長。
俞劍凌伸手替俞皎整理披風,面上一臉關切,語卻與表象完全不同。
他說:“剛剛我看到元詢的親信遣人去接觸韋家的人,韋家的人一直都對大將軍更得越王殿下重用而懷恨在心,只怕今日會出事,你去告訴大將軍,讓她小心些。”
俞皎點點頭:“多謝兄長。”
俞劍凌放開披風的瓔珞,轉身便離開了。
俞皎目送俞劍凌遠去,這才不緊不慢地回到隊伍。
她沒有急著和白明微說話,而是在走了一段距離后,這才把俞劍凌的話轉告給白明微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白明微應了一聲,隨即來到隊伍的末尾找蕭重淵。
“怎么了?”
蕭重淵輕聲應答:“相信七嫂已經告訴你了。”
白明微輕哼一聲:“意料之內。”
蕭重淵表示贊同:“倒是一招妙棋,計劃不成功也不必折損盟友,倘若計劃成功,還能順道離間韋家與白府,重創越王的支持勢力。”
白明微抬頭看了一眼天色:“快到午時了吧?”
蕭重淵點頭:“嗯,快到午時了。”
白明微深深地看了蕭重淵一眼:“萬事小心。”
蕭重淵鄭重應她:“你也是。”
兩人剛結束對話,前邊便傳來一陣驚叫聲。
緊接著,人群便是一陣騷亂。
不知誰喊了一聲:“啊……是流匪!流匪來了!”
后邊的人不明所以,卻在聽到喊聲過后,霎時陷入恐慌。
一時之間,剛才還在談笑風聲的女眷,紛紛嚇得驚慌失措。
“啊……”
“夫人!這邊!”
“姑娘!奴婢護著您!”
“主子……”
“保護主子!”
仆從、丫鬟,扶著主子四散奔逃。
護衛慌忙組織隊伍將主子護住。
每人都各司其職,但偏偏不能互相配合。
別說井然有序了,簡直人仰馬翻。
白府這邊稍好些,畢竟白明微的嫂子們都上過戰場,流匪弄出來的動靜,還不足以嚇壞她們。
姑娘們有些害怕,但一想到長姐就在身邊,大家都穩住了心神。
二嬸把小晏安抱住,白瑜夫婦也是眼疾手快,把幾個孩子聚在一起,護在身后。
白琇瑩把袖子一扎,從護衛那要了匕首,單手握住兵器,如兇悍的小獸,蓄勢待發。
二嬸罵罵咧咧:“造孽呀!這大過年的,而且還在天子腳下,哪里來的流匪?”
三嬸跺了跺腳:“晦氣,實在是晦氣!”
四嬸安慰她們:“二嫂,三嫂,先別急,往年也有流匪,只是不成氣候。去年江北遭災,肯定有許多活不下去的人落草為寇,他們憤世嫉俗,尤其最恨官宦貴胄,趁今日來對大家作亂也很正常。明微在這里呢,不會有事的。”
沈氏也開口安慰:“都別慌亂,這一條路是王公貴族與官宦之家出行上香的特定道路,尋常百姓都不往這邊走,這就意味著大家都有護衛,區區流匪不成氣候,都安心。”
二嬸急了:“怎么能安心呢?流匪是不成氣候,可你瞧,你瞧那些人,流匪還沒鬧到面前,就已經完了。”
她說的倒是沒錯,只是一句“流匪來了”,便把這些王公貴族嚇出了原形。
什么規矩與體統都不要了,甚至裝都不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