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沒有可能是楚國天命司的人?”紅蓮說。
董金刀搖了搖頭,“不太可能,即便楚國天命司的人有能力劫走稅銀,也運不出大夏。”
“確實,三百萬兩,想要運走可不容易。”韓寧點頭贊同。
“如果不是山匪,也不是楚國天命司,那會是什么人?”紅蓮看著他問。
“好問題……”韓寧嘿嘿一笑,示意道:“走,上山看看!”
說完,他大步往山上走。
青蟬和紅蓮立刻跟了上去。
董金刀有些好奇,也跟了上去。
青礫山不高,四人很快便到了山頂,整座山大半都是青灰色礫石,只有北邊有一小片樹林。
官兵在搜山,到處都是人。
韓寧站到一塊巨石上,居高臨下望去,山腳下的營地一覽無余,視線越過營地,便是一條寬闊的河流。
“這條河的下游是不是流入京都?”韓寧問。
紅蓮不知道,看向董金刀。
董金刀點了點頭,“這是京運河,有一條分支流入京都,接入忘憂河。”
“這就對了!”韓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。
“什么對了?”紅蓮問。
韓寧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,“劫走稅銀的既不是山匪,也不是楚國天命司,而是有人監守自盜……”
紅蓮:“監守自盜?”
“對,就是監守自盜!”韓寧很肯定。
其實不難猜!
運送稅銀的時間和路線都是機密。
不論是山匪還是天命司,都很難知曉這些,即便知曉,也很難給護送的官兵下藥,即便能下藥,也不可能將三千官兵全部迷暈。
能夠兵不血刃地劫走三百萬兩稅銀,必然是自己人。
負責運送稅銀的是戶部,為了防止監守自盜,護送的兵馬則是由兵部調遣,所以主謀不是戶部的人,就是兵部的人。
聽了韓寧的分析,紅蓮有些認同了。
“會不會是那個逃走的魏振?”她問。
董金刀說:“事發后,魏府已經被查封,但只抓到魏振的一個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女兒,魏振的老婆和三個兒子都不在府中,據說三天前就離開了京都。”
紅蓮一喜,“這不很明顯了嗎,監守自盜的就是魏振。”
韓寧搖了搖頭,“魏振雖有參與,但不是主謀。”
魏家在京都也是名門望族,三百萬兩稅銀確實很誘人,但劫了稅銀后呢?拋棄所有家眷當逃犯,帶著三百萬兩稅銀能逃到哪里?
有命劫銀子,沒命花啊。
紅蓮:“那主謀是誰?”
“是一個能夠輕易壓死他的人!”韓寧說。
魏振是東海郡的都尉,官職從四品,能逼他犯下這種株連九族大罪的,還真不多。
“會不會是兵部大員?”紅蓮問。
韓寧咧嘴一笑,“不用猜,找到稅銀就知道主謀是誰了。”
“三百萬兩稅銀份量不輕,馬車肯定會留下痕跡的……”紅蓮說著詢問地看向董金刀。
紅蓮姐變聰明了,但還不夠。
韓寧微微一笑,也跟著看向董金刀。
這家伙是怕自己搶了他的功勞嗎?所以這么重要的線索只口不提。
董金刀尷尬地輕咳了聲,“根據沿途留下的痕跡,運送稅銀的馬車應該是往南去了,我已派了一隊騎兵沿著印跡去追蹤……”
事關重大,他剛剛故意沒說。
韓寧搖了搖頭:“不用浪費時間,那些馬車是引誘你們去追的……”
董金刀辦案經驗豐富,他當然知道馬車痕跡是劫匪故布疑陣,劫匪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,就不可能駕著馬車逃跑。
三百萬兩稅銀,裝了十幾輛馬車,這樣跑根本跑不掉。
但即便如此,追還是要追的!
紅蓮掃了眼四周,“稅銀不會藏在這座山中吧?”
“小侯爺,你怎么看?”
董金刀看向韓寧問,明顯是想考考他。
他想看看小侯爺到底有幾分本事。
“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了,稅銀既沒有被運走,也不在這座山中。”韓寧說。
紅蓮:“那在何處?”
韓寧看了眼山下的河水,吐出四個字:“京都城內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紅蓮一臉不信。
“小侯爺,何以見得?”董金刀問。
韓寧看了董金刀一眼,發現他并不驚訝。
顯然,這家伙也猜到了,只是想考考自己。
“原因其實很簡單,這樣大一批稅銀,要想從陸地運走太難了,痕跡太明顯,藏又藏不住,最好的辦法就是走水路……”
“那也不一定會運去京都城內吧!”董金刀接著問。
“能夠讓魏振賣命的人,必定是京中大員,而且魏振是護送的主將,他要劫稅銀,沿途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動手,沒必要等到了京都……”
韓寧頓了頓,看了眼山下的京運河,接著道:“之所以等到這里才下手,是因為方便從這條河運入京都。”
“小侯爺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。”董金刀夸贊道。
“董大人,有沒有調查一下船只?”韓寧問。
董金刀點了點頭,“早已在查了!”
韓寧愣了一下,他終于明白了,董金刀又是帶大軍搜山,又是派兵追蹤馬車,目的是迷惑京都中主謀的視線而已。
皇城司的金刀,果然精明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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