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臨嗓音忽又轉冷,繼續說道:“不過,若容那群宵小之輩無休止追查下去,難免橫生枝節。看來,是時候去一趟‘那個宗門’了。”
千影聞,面上血色倏忽褪盡,好似聽到了某個極其禁忌的名詞,連呼吸都為之一窒。
夜臨抬步朝殿外走去,悄聲自語:“林燼,真正的較量,現在才剛開始……”
……
翌日。
陰沉多日的天空終于落下瓢潑大雨。
雨水如天河傾瀉,猛烈擊打著皇城青磚,猶如是凜冬降臨前最后的狂瀾。
林燼獨立于御書房檐下,任憑寒風卷雨、沾濕龍袍,仍渾然不動。
大雨滂沱,莫名帶來一陣心悸,恍若某種毀天滅地之變即將發生。
嗡——
就在此時。
身后陰影中傳來微弱嗡鳴,兩道人影自暗處無聲浮現,如墨滴入水,漸化人形。
正是三日前奉命前往白硚峽調查的夜不收成員——
絕樞、冥途!
“查清了?”林燼并未回頭,聲線清冷。
“是。”
絕樞垂首,聲音縹緲似無,語句殘碎:“白硚峽……宗門占之……百姓皆歿……已剿滅……地質殊異。”
林燼聽得眉頭直皺。
絕樞語斷續,比蒙童學語還不成句。
或許是因長年隱于暗處、極少開口,以致語之能幾乎退化。
他輕嘆一聲,道:“放開識海。”
剎那間。
藏兵界內無相龍隱微微震動,一道流光沒入絕樞眉心,其記憶如畫卷般展現在林燼眼前。
他未曾想,有朝一日“燭龍之窺”竟得用在自己人身上。
好在并無反噬。
否則日后夜不收縱查的情報,他也難以明白其中詳情。
半晌之后。
林燼收回神識,臉上先是浮現訝異,繼而轉為明顯的興奮之色。
白硚峽,竟是一座天然鹽礦!
難怪那宗門不許賈思勰越過峽谷,是怕鹽礦之秘被人察覺。
那宗門實力并不強,最強者也不過宗師巔峰,原本打算暗中采掘、粗制售賣,以換取修煉資源。
其覆滅之由,并非占據鹽礦。
而是因他們擄掠附近百姓入峽挖掘,卻無任何防護,任受鹽蝕之苦,死者皆棄于深谷,再擄新人補充。
最可恨的是。
他們見絕樞、冥途實力高強,第一反應竟是先將峽內十幾名百姓盡數滅口,再試圖遁走求援。
如此行徑,合該滿宗誅絕!
不久。
林燼收回神通。
冥途也適時的從懷中取出幾塊拳頭大小的粗鹽礦,恭敬呈上。
林燼接過細看。
只見礦石色澤灰白,質地粗糙,卻隱隱透出咸澀之氣,確是鹽礦無疑。
指尖摩挲著粗糙的鹽礦,目底精光閃爍,仿佛已看到雪白的鹽粒如流水般產出,充盈國庫,福澤萬民。
他正欲下令——
轟!!!
一聲驚天巨響驟然自城外傳來,撼動整座皇城。
“皇帝小兒,滾出來受死!”
怒吼如雷,聲浪滔天,竟震得漫天雨幕為之一滯!
林燼目露殺機,身形一閃已至殿外,真氣自發流轉,雨水不侵。
他目光如電,穿透雨幕直望城外,臉色微微一變。
“陸地神仙……巔峰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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