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三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,擺明了要先閑聊一會。
“哦,也沒什么不能說的,本來這玩意兒也沒人收,只是我個人比較喜歡而已,純屬特殊癖好,我手里的物資還算多,反正足夠我和身邊的人吃一輩子了,煙酒這種東西我們都不需要,所以就拿出來換一換我喜歡的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啊,夏小姐的愛好和我以前的愛好一樣,不過我現在不好這一口了。”
胡三明顯是不相信的,他輕松的靠在椅背上,翹起二郎腿,身邊的美女立刻端著一個托盤過來,托盤上放著幾根雪茄。
美女剪好雪茄,點好煙后,雙手托舉著遞給了胡三。
胡三連接都不想接,微微偏過頭,美女就主動將雪茄遞到了他的嘴邊。
吮吸一口,白色的煙霧吞吐而出,雙眼微微瞇起,享受著這種吞云吐霧的感覺。
而后胡三終于接過雪茄,身旁的美女卻沒有離開,而是畢恭畢敬的半跪在了地上,頭顱低下,雙手捧起。
胡三又吸了一口,隨意將雪茄上的煙灰彈在了女人的手上。
這還不算完,兩口咽下去后,這雪茄他就不想抽了,很是自然的將煙頭,戳在了女人的手心中,夏暖這時才注意到女人的手心里,全都是煙疤,新傷疊著舊傷,都看不出什么好模樣了。
女人眉頭緊鎖,將痛苦的嗚咽聲都堵在了喉嚨里,牙齒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。
她壓抑的痛苦聲將氣氛一下子拉至到了低谷。
即便是這樣,她的身體都沒有抖一下。
很明顯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,女人已經完全克制了自己對危險感知的本能,然而這種訓練一定是極其痛苦的。
夏暖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意,不過轉瞬又收了回去,她在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,心中卻已經是翻江倒海的難受。
或許是有一點同病相憐的可憐趕在的吧。
畢竟同為女性,看著一個女人這樣被糟蹋,怎么可能毫無波瀾。
她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,以自己的標準看待這件事情,看待這個女人,指責這個女人不自尊不自愛,委身于胡三這樣的人,商人單純一個玩意兒,擺件一樣隨意擺布,又不敢反抗。
都是為了活著,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,也有這樣被脅迫,委曲求全的。
上輩子,她見過太多災難之后,人們各種各樣的慘痛境遇。
男女都有,老幼也都有,長得好看的,長得不好看的……
反正只要是個人活的都差不多。
性格軟弱就要遭欺負,性格強勢就會惹各種各樣的麻煩。
心氣與自身的實力不匹配,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,強者喜歡欺負弱者,弱的喜歡找更弱者欺負。
人活著實在是太難了。
這些苦痛和災難,要承受的人群,女性占了起碼百分之七十。
無論高矮胖瘦,無論美丑老幼,她們的性別似乎就已經被貼上了天生弱者的標簽。
那群人成群結隊的,對著這些女性下手,糟蹋完一個之后再換下一個。
有的時候還是自家人欺負自家人。
女人體力上的懸殊,到了末世就是極大的災難,她如果沒有末世之前做射箭運動員這樣的底子,僅僅只是一個讀書好的柔弱書生,估計末世之后,也過的比眼前這個女人好不到哪里去。
夏暖只悲嘆這群人,欺凌弱者的做法,卻從來都不會覺得,弱者哪里有錯。
他們的弱小是各種各樣的原因造成的,他們有些時候并非是不想要自我強大,而是根本就找不到途徑和方法。
之前夏暖偶然遇見過一個女人,那個女人的性子很烈,性格也很要強,有人想要欺負她和她的女兒,女人拿把刀,將想要欺負她的人捅了,人死了之后,并沒有讓旁人覺得忌憚,而是換來了更多的人欺負她,直到她在無法反抗為止。
夏暖也并非是天生性子孤傲外表冰冷,而是如果不做出這樣的態度和表情,真的會被人當做軟柿子捏。
“今天我還有不少事要處理,咱們想做生意等之后再說,這幾天夏小姐就和您的朋友們先住在這里,我這里什么都有,水電隨便用,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,再跟夏小姐好好聊聊。”
胡三沒有再繼續打聽,他抬了抬手,讓身旁的女人退下。
“行,那就等什么時候三爺有空了,咱們什么時候再繼續聊。”
夏暖微微點頭,胡三提出的意見正中下懷,她就是想要留在這里好好打聽一番。
有人帶路,帶著夏暖他們來到了二樓。
帶路的人微微低頭,聲音輕聲細語:“二樓的房間都是空置的客房,幾位無論想住哪一個房間都可以,如果有什么需要,可以隨時招呼我,三爺說了三位是貴賓,只要提出的要求不過分,我們都會盡量滿足。”
“那你跟我進來。”
帶路的女人正是那個用手做煙灰缸的人,夏暖瞧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,微微皺起眉頭,語氣并不算友善。
但她是一個女的,長的又偏幼態,盡管語氣有些冰冷,女人也沒有多害怕。
只是聽吩咐做事,跟著她走進了旁邊的房間里。
客房被打掃的非常干凈,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身不染,里面的家具都很完好,床單潔白如新,和外面的滿目瘡痍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夏暖讓兩個男人守在門口,只讓女人進了屋。
她隨意坐在了房間的沙發上,指著身旁的位置說道:“做吧,我想問你幾個問題。”
“是,客人您請問。”
“你…為什么會留在這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