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大坤軍營內卻燭火通明,宛如一條盤踞在黑暗中的火龍。
中軍大帳內,定遠將軍拓跋炎身穿黑鐵戰甲,雙手負背而立,冷峻的面容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十分陰鷙。
他微微瞇起雙眼,聽著跪在帳下的軍士稟報。
“將軍,韓成練已經上當,他親自率領一營軍士前來,目前就駐扎在對面的軍營內!”
軍士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,額頭緊貼著地面,不敢抬頭直視拓跋炎。
拓跋炎聞,眼中閃過一抹冷笑之色,他緩緩轉身,戰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沉悶的金屬摩擦聲。
“韓成練那個老瘋子,果然不出本將所料!”
他踱步到懸掛的地圖前,粗糙的手指重重按在兩國邊境線上。
“只要邊境一有風吹草動,他便會親自查看,這次本將故意弄出這么大的動靜,他不可能不來!”
帳內燭火忽明忽暗,映照出拓跋炎臉上猙獰的恨意。
他猛地攥緊拳頭,指節發出“咔咔”的聲響:“只要他來了,本將便在此地拖住他!”
他轉身對著帳內眾將,聲音如同寒冰:“哼,只要此人不去薊城,不在吳承安身邊,本將想殺一個十五歲的娃娃,還不是易如反掌?”
拓跋炎腦海中浮現出軍師顧安福臨行前的保證——“將軍放心,屬下已在薊城布下天羅地網,只等那吳家小兒自投羅網!”
想到此處,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。
殺子之仇,不共戴天!
當然,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吳承安。
一旦吳承安死了,接下來就輪到吳承安的家人!
先殺吳承安,自然是為了讓吳承安的父親也承受喪子之痛!
為了對付吳承安,他不惜派出自己最得力的軍師顧安福潛入大乾王朝的薊城,就等著吳承安院試時前往。
而他這邊在邊境上大張旗鼓地調動兵馬,就是為了將韓成練牢牢牽制在此地。
沒有了韓成練的庇護,一個十五歲的少年,如何能逃過精心布置的殺局?
“這一次的計劃,天衣無縫,幾乎不可能失敗!”拓跋炎低聲自語,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
他猛地抬頭,對帳外喝道:“傳令下去,每日多派士兵去樹林內制造動靜,本將要讓韓成練草木皆兵,不敢輕易離開此地半步!”
“是!”軍士高聲應諾,迅速退出大帳。
當夜,黑松林內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呼喝聲。
樹枝被故意折斷,驚起一片又一片的飛鳥。
大乾軍營的哨兵緊張地盯著黑暗中的樹林,握緊了手中的弓箭。
第二天一大早,百戶王端就匆匆趕到韓成練的營帳外求見。
他臉色凝重,眼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,顯然一夜未眠。
“總兵大人,大坤軍士動作頻頻,昨夜樹林內動靜不斷,怕是對我軍不安好心啊!”
王端單膝跪地,聲音中帶著壓抑的焦慮:“末將建議,還是再調一千軍士過來吧!”
韓成練正站在沙盤前沉思,聞抬起頭來,他放下手中的小旗,沉聲道:
“本將也察覺到大坤兵馬的調動異常,在明知本將到來的情況下,他們居然還有如此多動作,確實不得不防!”
他踱步到營帳門口,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大坤軍營,眉頭緊鎖。
多年的戰場經驗告訴他,事情絕非表面這么簡單。
大坤軍隊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,背后必有更大的圖謀。
“來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