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佛祖保佑!”
她輕聲祈禱:“一定要平安回來啊。”
而在當晚,清河縣城北門,守城士兵張大打了個哈欠。
九月的夜風已有涼意,他裹緊了身上的皮甲,跺了跺發麻的腳。
“老李,你說這仗什么時候能打完?”
張大扭頭問旁邊的同伴:“我媳婦兒快生了,可別……”
一支羽箭突然穿透老李的咽喉,鮮血噴了張大一臉。
他呆立當場,眼睜睜看著老李瞪大眼睛,無聲地倒下去。
“敵襲——!“凄厲的喊聲劃破夜空。
張大這才如夢初醒,轉身要敲警鐘,第二支箭已經釘入他的后背。
他踉蹌著撲向銅鐘,用盡最后的力氣撞響了它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鐘聲未落,密密麻麻的火箭已經如雨點般射向城頭。
守軍倉促應戰,但大部分箭矢都射空了——敵人還在射程之外。
“是佯攻!注意城門!”
守城百戶長王英豪大吼道,同時一把拉過身旁的傳令兵:
“快去縣衙求援!告訴縣令大人,至少來了兩千人!”
傳令兵剛跑下城墻,第一架云梯已經搭上了城垛。
王英豪抽刀砍斷繩索,云梯轟然倒下,但緊接著是第二架、第三架...
“放滾木!倒熱油!”王英豪的聲音幾乎嘶啞。
守軍手忙腳亂地執行命令,但人數實在太少,很快就有敵軍爬上了城墻。
刀光劍影中,王英豪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將領單手撐墻,輕松躍上城頭。
那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,在火把照耀下如同惡鬼。
“周狂!”王英豪倒吸一口冷氣。
大坤有名的瘋將,以屠殺俘虜聞名。
周狂咧嘴一笑,手中九環大刀橫掃,三名守軍頓時身首異處。
“找!把和吳承安有關的人都找出來!”
他咆哮著:“一個不留!”
城門在撞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王英豪知道,最多再堅持一刻鐘。
與此同時,官道上,吳承安猛地勒住韁繩。
追風前蹄揚起,發出不安的嘶鳴,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深夜,距離清河縣還有不到五十里路。
“怎么了,老伙計?”吳承安撫摸著馬頸,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。
他抬頭望向夜空,發現清河縣方向的天空隱隱泛著紅光。
那不是朝霞。
“駕!”吳承安狠狠一夾馬腹,長槍在手中攥得死緊。
馬兒撒開四蹄狂奔,夜風呼嘯著掠過耳畔。
五年前的那個夜晚,天空也是這樣紅的。
清河縣城門轟然倒塌的那一刻,周狂仰天大笑。
他高舉染血的大刀,第一個沖入城中。
“記住!吳承安的親朋好友,殺!”
“和吳承安有來往的,殺!”
“說不清和吳承安什么關系的,殺!”
他的吼聲在街道上回蕩:“我要讓吳承安回來時,看到的只有尸體!”
大坤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,火把將街道照得如同白晝。
哭喊聲、求饒聲、獰笑聲交織在一起,清河縣的噩夢再次降臨。
而此時,距離縣城三十里外的官道上,一騎快馬正風馳電掣般趕來。
馬背上的青年雙目赤紅,鑌鐵長槍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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