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韓府之內,卻漸漸歸于平靜,只有關于今日何府風波的各種細節,在少數人之間悄然流傳,并注定將在不久的將來,震動整個帝都的官場。
夜幕深沉,萬籟俱寂。
與洛陽城中其他區域的靜謐不同,太師府的書房內雖也安靜,卻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。
廳內燈火通明,卻照不亮在座幾人臉上的陰霾。
禮部尚書朱文成、兵部主事秦元化、周明遠等幾位鐵桿的太師黨羽核心人物,分坐在廳堂兩側的黃花梨木椅上。
個個正襟危坐,臉色難看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,目光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瞟向主位。
主位之上,當朝太師李崇義面無表情地靠在太師椅中,微閉著雙目,仿佛睡著了一般。
唯有他手中那兩顆盤得油光锃亮的鐵膽,還在不急不緩地、規律地轉動著,發出“咯啦……咯啦……”的輕微摩擦聲。
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廳堂內,顯得格外刺耳,每一次轉動都仿佛敲擊在眾人的心頭。
這壓抑的沉默持續了良久,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。
終于,朱文成有些按捺不住,他今日損失最為慘重,不僅輸掉了一萬兩白銀,更是丟盡了顏面。
他深吸一口氣,打破了這令人難熬的沉默,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懣和怨毒:
“太師!”
他朝著李崇義的方向微微傾身:“那吳承安小兒,實在是太過分了!簡直是囂張跋扈,目中無人!”
“今日之事,他何曾將您、將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?分明是故意讓我等難堪,讓太師您顏面掃地啊!”
他越說越激動,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:“而且,您想想,他今日靠著那卑鄙手段,從我們這里,足足卷走了六萬多兩銀子!”
“六萬多兩啊!這簡直是在吸我等之血,肥他一人之私!此事若是傳揚出去,朝野上下會如何看待我等?”
“今后……今后我等還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?威信何存啊!”
朱文成這番話,如同點燃了引線,頓時引爆了其他人心中的怨氣和怒火。
秦元化立刻跟著附和,捶胸頓足道:“朱大人所極是!此子心腸歹毒,手段狠辣!”
“分明是借著比武之名,行敲詐勒索之實!下官那千兩銀子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他心疼得說不下去,那幾乎是他大半年的俸祿了。
周明遠則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,試圖從大義上抨擊:“太師!下官以為,此子絕非善類!”
“今日他敢當眾殺人,敢威逼朝廷命官,明日他就敢做出更無法無天之事!此風絕不可長!必須嚴懲,以儆效尤!”
“沒錯!必須嚴懲!”
“此子不除,必成禍患!”
“太師,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!”
短短幾句話,吳承安便成為了他們首要除掉的目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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