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諭宣完,院內一片寂靜。
演練槍法?
助興?
吳承安聞,眉頭幾不可查地微微蹙起,心中涌起一絲不解和疑惑。
上元佳節,宮中盛宴,群臣匯聚,那是何等莊重正式的場合?
讓他這個新科武狀元,如同江湖賣藝一般,在宴席之上舞槍助興?
這……似乎于禮不合,甚至隱隱有幾分輕慢武人之意。
陛下此舉,究竟是何用意?
是單純的欣賞?
還是一種試探?
或者是某種更深層次的安排?
韓若薇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擔憂,她悄悄拉了拉吳承安的衣袖。
然而,盡管心中疑慮重重,但這畢竟是皇帝親口下達的命令,是“口諭”,代表著不容置疑的皇權。
吳承安迅速壓下心中的紛亂思緒,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,上前一步,躬身抱拳,聲音清晰而沉穩地應道:
“吳承安,領旨!謝陛下隆恩!定當勤加練習,不負圣望!”
張公公見吳承安如此爽快領旨,臉上笑容更盛,點頭道:
“吳狀元果然快人快語,咱家必定將吳狀元的態度回稟陛下,如此,咱家便不久留了,告辭。”
“恭送張公公。”吳承安、韓夫人等人連忙行禮相送。
張公公在一眾禁軍的護衛下,登上馬車,緩緩離去。
直到宮中的車隊消失在街角,韓府門前凝重的氣氛才稍稍緩和下來。
韓夫人這才看向吳承安,眉宇間帶著一絲憂色:“承安,陛下此舉……讓你在宴席上演練槍法,這……”
吳承安目光深邃,望著皇宮的方向,緩緩搖了搖頭:“舅師娘不必擔憂,陛下心思,非我等所能揣測。”
“既然陛下有令,我等遵命便是,或許,這只是陛下想看看我的真本事吧。”
他嘴上雖然這么說,但心中那絲疑慮卻并未散去。
他知道,這場上元佳節的宮宴,恐怕絕不會只是一場簡單的宴飲和助興表演那么簡單。
兩日時光倏忽而過,轉眼便到了上元佳節。
這一日,洛陽城內張燈結彩,火樹銀花,雖寒意未消,卻處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氣氛。
皇宮之內,更是禮儀隆重,氛圍莊嚴與歡慶交織。
依照祖制,清晨時分,文武百官便身著朝服,按品階序列,入宮參加大朝會,向端坐于金鑾殿上的皇帝趙真行大禮,恭賀佳節,山呼萬歲。
整個流程莊嚴肅穆,與往日并無不同,仿佛前幾日那場波及朝野的銀票風波從未發生過一般。
太師李崇義、御史大夫何高軒等重臣位列班首,神情肅然,看不出絲毫異樣。
朝會之后,皇帝賜下宴席,但白日之宴多為禮儀性質,真正的重頭戲在于晚上的御花園夜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