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崇義說完這番充滿敵意和威脅的話語,不再多看吳承安一眼,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了他的眼睛一般。
猛地一甩袖袍,轉身便帶著朱文成等一眾黨羽,徑直離去。
那背影,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傲慢與陰鷙。
周圍的官員們見狀,紛紛避讓,心中各有所思。
太師這番話,無疑是徹底撕破了臉皮,將朝堂之上的矛盾公開化了。
直到李崇義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園門口,何高軒才拍了拍吳承安的肩膀,臉上依舊帶著笑容,但眼神卻凝重了許多:
“不必將他的話太過放在心上,今日你風頭太盛,又得了陛下如此厚重的賞賜。”
“而太師前番在老夫壽宴上,又將陛下御賜的玉佩輸給了我,他心中憋悶窩火,自然會找機會發泄一番,說些難聽的話罷了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嚴肅起來,低聲叮囑道:“不過,承安,他有些話雖難聽,卻也不無道理。”
“幽州之戰,絕非兒戲。北疆敵軍驍勇善戰,且狡猾多端。”
“你雖有神兵寶甲,武藝超群,但切不可因此而生出驕矜之心,更不能輕易涉險,逞匹夫之勇!”
“需知,你肩上擔著的,不僅僅是個人的榮辱,更有陛下和……許多人的期望。”
“尤其是這太祖長槍,干系重大,萬萬不容有失!一切,當以穩為主,步步為營,明白嗎?”
吳承安能感受到何高軒話語中的關切和提醒,他收斂了方才面對太師時的銳氣,鄭重地拱手施禮:“多謝何大人教誨!承安明白其中利害,定會謹記于心,絕不會魯莽行事,更會誓死護衛太祖神槍!”
“嗯,如此便好。”
何高軒滿意地點點頭:“走吧,時辰不早了,先回府再說。”
吳承安點點頭,也向著宮外走去。
月光灑落在他銀色的甲胄和長槍上,反射著清冷的光輝。
前方的道路,仿佛也如同這夜色一般,充滿了未知與挑戰。
夜色深沉,寒星點點。
吳承安辭別了何高軒,帶著一身月光和那桿沉甸甸的龍膽亮銀槍,以及身上那套同樣引人注目的銀麟玄甲,回到了韓府。
韓府門前燈籠高掛,溫暖的光暈驅散了些許冬夜的寒意。
他剛踏入府門,早已在前廳等候多時的韓若薇、王宏發、雷狂、岳鵬舉、謝紹元、馬子晉等人便立刻圍了上來。
他們并未參加宮宴,只是在府中等候消息,此刻見到吳承安這般模樣回來,個個都是大吃一驚。
韓若薇一雙美眸瞬間亮了起來,目光落在吳承安身上,就再也移不開了。
只見月光與燈火交映下,吳承安身披亮銀戰甲,手持丈二長槍,身姿挺拔如松,英氣逼人,威風凜凜,仿佛從畫中走出的少年戰神!
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飛起兩抹紅暈,心跳也加快了幾分,既有為心上人感到的驕傲,也有一絲羞澀。
王宏發最為咋呼,他圍著吳承安轉了兩圈,眼睛瞪得溜圓,夸張地大叫起來:
“我的個親娘嘞!安哥兒!你……你這是去參加皇宮宴席,還是去抄了皇宮寶庫啊?”
“怎么去吃個飯的功夫,就弄了這么一身行頭回來?”
“這戰甲,這長槍,看著就不是凡品!快說說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雷狂也湊上前,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氣地就摸上了吳承安胸前的甲葉,用力按了按,又屈指敲了敲,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響,他頓時嘖嘖稱奇:
“好家伙!這甲……真他娘的結實!俺老雷敢打賭,尋常刀劍砍上去,怕是連個印子都留不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