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真根本顧不得什么禮儀,幾步走到信使面前,聲音急切,伸出手索要信件。
信使不敢有絲毫拖延,用顫抖的雙手,從貼身處取出一封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、封口處沾著三根紅色羽毛的信函,高高舉過頭頂:
“陛下……戰報在此……”
一旁的內侍連忙接過,檢查了一下火漆封印完好,這才小心翼翼地呈遞給皇帝。
趙真一把抓過信件,手指甚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僵。
他迅速撕開油布,取出里面的信紙,就著明亮的燭火,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。
然而,隨著目光在信紙上的移動,趙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鐵青!
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,胸膛劇烈起伏,捏著信紙的手指因為極度用力而指節發白,微微顫抖!
突然——
“混賬!!!”
一聲如同受傷猛獸般的怒吼,猛地從趙真喉嚨里爆發出來,震得整個前殿嗡嗡作響!
他額頭上青筋暴起,眼中充滿了滔天的怒火和難以置信的震怒!
他狠狠地將那封信摔在地上,仿佛那是什么極其污穢的東西!
“該死!真是該死!!”
趙真如同暴怒的雄獅,在原地來回疾走,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嘶啞。
“朱偉!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!朕待他不薄,他竟敢……竟敢暗中投靠大坤王朝,出賣軍情,里應外合!!”
他猛地停下腳步,目光血紅地掃過殿內嚇得跪伏一地的內侍和信使,聲音如同冰渣般寒冷刺骨:
“就因為這個叛徒!害得我軍連失飛云、落霞兩座要塞城池!”
“六千多名將士……六千多名我大乾的好兒郎啊!不是戰死沙場,而是死于叛徒的出賣!全軍覆沒!!”
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丟失城池、損兵折將已是難以承受之重,而麾下將領的背叛,更是如同尖刀般狠狠刺穿了他的心!
“叛國投敵!害我將士!失我疆土!此等逆賊,罪該萬死!朕必將其碎尸萬段,誅其九族!!”
趙真咆哮著,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血腥的殺意。
盛怒之后,是必須立刻應對的危機感。
趙真強行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,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和冰冷,他對著殿外厲聲吼道:
“傳朕旨意!立即——敲響宮鐘!連鳴六響!”
“六聲宮鐘?”
殿內外的內侍和侍衛聞,無不駭然變色!
宮鐘非輕易可鳴,鳴響的次數代表著事件的緊急和嚴重程度。
一連六響!這在近二十年來都從未有過!
這代表著發生了足以動搖國本的天大變故!
“是!是!奴才遵旨!”
掌印太監連滾爬爬地沖出殿外,傳達這石破天驚的命令。
很快——
“咚——!”
“咚——!”
“咚——!”
“咚——!”
“咚——!”
“咚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