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官明白!”
朱文成躬身道:“消息是通過三四個渠道散出去的,絕對查不到我們頭上。”
“那些土匪流民都以為是偶然得知的消息,絕不會起疑。”
太師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揮手示意朱文成可以退下了。
當書房門輕輕合上,李崇義才緩緩坐回黃花梨木太師椅中,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扶手。
他的目光落在窗外,遠處洛陽城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。
十一萬兩白銀,足以讓無數人瘋狂。
而吳承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,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。
“唐盡忠啊唐盡忠。”
李崇義輕聲自語:“你以為一紙文書就能保住這批銀子?太過天真了。”
他端起茶盞,輕輕吹開浮沫,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朝堂之上的較量,從來不只是明面上的奏對和圣旨,更多的是暗地里的算計和廝殺。
這一次,他倒要看看唐盡忠如何接下這一招。
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,將太師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李崇義緩緩閉上雙眼,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場好戲的開場。
“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。”他輕聲說道,仿佛在對自己許諾。
“接下來就等著看好戲即可。”
茶香在書房中裊裊彌漫,與漸濃的暮色交織在一起。
李崇義端起茶杯,輕輕呷了一口,神情安然如古井無波。
此時此刻,吳承安的馬車正行駛在通往豫西的官道上車輪碾過黃土,揚起一片塵煙。
前方百里處,黑風嶺的山寨里,幾雙貪婪的眼睛正盯著洛陽方向的山路;。
更遠的渭水河畔,幾條快船已經整裝待發。
而沿途的荒村野店里,更多看不見的眼睛正暗中窺視。
一場圍繞十萬兩白銀的暗戰,剛剛拉開序幕。
而坐在太師府中的李崇義,已然布好了棋局,只待各方入彀。
兩天之后。
暮冬的鞏縣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寒意中。
時值上元佳節方過,正月將盡,官道兩旁的枯樹枝椏上還零星掛著幾盞殘破的紅燈籠,在呼嘯的北風中瑟瑟抖動。
車輪碾過尚未完全融化的積雪,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,六輛榆木馬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城門。
為首的馬車里,吳承安掀開車簾,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一團白霧。
連續兩日的顛簸讓眾人都略顯疲憊,但王宏發卻依然精神抖擻,他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,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
“承安兄,等這十一萬兩軍餉送到幽州,咱們就能購置良馬強弓,招募壯士。”
王宏發壓低聲音,卻掩不住語氣中的激動:“到時候定要讓大坤那幫賊兵嘗嘗厲害!說不定咱們也能像韓將軍那樣,在戰場上殺敵立功,光宗耀祖!”
吳承安望著窗外荒涼的街景,眉頭微蹙:“宏發,戰事兇險,豈是兒戲,咱們當務之急是將這批軍餉平安送達,其他的……”
他頓了頓:“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另一輛馬車上的岳鵬舉聞轉過頭來,他滄桑的臉上帶著幾分凝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