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若薇早已包下了一個獨立的小院,院中種著幾株金桂,此時花開正盛,甜香四溢。
一進門,便有侍女奉上熱茶和點心。
王宏發卻無心享用,一屁股坐在石凳上,迫不及待地問道:“韓小姐,現在可以說了吧?安哥兒到底去哪了?”
韓若薇深吸一口氣,金桂的香氣涌入鼻腔,卻無法緩解她胸口的沉悶。
她放下茶盞,瓷器與石桌相碰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我爹前日來信。”
她聲音低沉:“邊境的大坤軍士蠢蠢欲動,似有異動,師弟擔心清河縣安危,想親自回去一趟,將你娘和他三叔接過來。”
王宏發聞,緊繃的肩膀這才放松下來:“原來如此。”
他搖搖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:“安哥兒也真是的,這種事派幾個得力下人去辦就行了,何必親自跑一趟?”
馬子晉若有所思:“清河縣乃邊陲要地,若大坤真有異動,確實危險,不過吳兄行事向來穩妥,想必已有周全準備。”
謝紹元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,目光在韓若薇臉上停留片刻,似乎想從中讀出更多信息。
但韓若薇已經恢復了平靜,正吩咐侍女準備熱水和干凈衣物。
“行了,你們考了三天,想必身心俱疲,先沐浴更衣,好好休息。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們。”
韓若薇語氣輕松,仿佛剛才的緊張從未存在。
三人也確實疲憊不堪,便各自回房。
王宏發幾乎是沾枕即睡,鼾聲如雷,馬子晉則強撐著寫了封家書,這才躺下。
謝紹元卻輾轉反側,總覺得韓若薇的話里有什么未盡之意。
次日清晨,謝紹元早早醒來,發現韓若薇已經不在院中。
他獨自來到客棧前廳用早膳,聽到鄰桌幾個商人模樣的男子正在低聲交談。
“聽說了嗎?清河縣那邊出事了!”
“噓,小點聲!據說大坤軍隊已經越過邊境,清河縣首當其沖啊!”
“我有個親戚在兵部當差,說前線傳來的消息,清河縣怕是已經被屠了。”
謝紹元手中的筷子“啪”地掉在桌上,他猛地站起身,幾步走到那幾人桌前:
“幾位剛才所,可有確鑿證據?“
那幾人被嚇了一跳,見是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,便不耐煩地揮手:
“去去去,我們閑聊罷了,與你何干?“
謝紹元還要追問,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驚呼。
他回頭看去,只見王宏發站在樓梯口,臉色慘白,顯然也聽到了那些話。
“紹元,他們說什么?清河縣怎么了?”王宏發的聲音顫抖著,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。
不等謝紹元回答,那幾人中的一個已經接口道:“清河縣被屠城了!血流成河啊!你們有親人在那邊?節哀順變吧!”
王宏發如遭雷擊,踉蹌后退幾步,撞翻了一張椅子。
他雙眼瞬間通紅,拳頭捏得咯咯作響:“不可能!我母親還在那里!安哥兒也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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