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場上,吳承安站在候考區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卻不是因為炎熱,而是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疑慮。
他仔細審視著前面幾位考生的考核情況——石鎖完好無損,弓弦沒有被動過手腳,甚至連馬匹都精神抖擻。
這太不正常了。
“難道朱文成不想針對我了?”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否定了。
雖然只與那位刺史大人見過三次,但每一次都讓他印象深刻。
這位可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主!
“下一位,吳承安!”
軍士洪亮的嗓音打斷了吳承安的思緒。他深吸一口氣,邁步走向校場中央。
遠處涼棚內,朱文成原本懶散靠在太師椅上的身體突然前傾,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寒光。
“朱大人似乎很關心此人?”身旁傳來賀成仁渾厚的聲音。
朱文成迅速收斂神色,打了個哈哈:“賀提督好眼力。此子乃是韓成練總兵的高徒,你也知道,韓總兵與您并列北境三大名將,本官對他的弟子自然是格外關注。”
這話讓賀成仁眼睛一亮。
他捋了捋修剪整齊的短須,目光如炬地望向場中那個挺拔的身影:
“本提督也聽說過此子,方才見他入場時龍行虎步,確實氣度不凡,只是不知其實力是否如傳聞中那般了得。”
“那賀提督可要仔細看了。”朱文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,玉核桃在掌心轉得更快了。
場中央,吳承安已經站在了第一項考核的石鎖前。
這是一對重達一百二十斤的鑄鐵石鎖,表面因常年使用而磨得發亮。
活動了下手腕,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涼棚,正好捕捉到朱文成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。
“開始!”監考官一聲令下。
吳承安沉腰立馬,雙手穩穩握住石鎖把手。
他并沒有急于舉起,而是先感受了一下重量分布——這是師父教他的,任何時候都要先確認器械是否被動過手腳。
確認無誤后,他深吸一口氣,雙臂肌肉如虬龍般隆起,輕而易舉地將石鎖舉過頭頂。
“好!”周圍響起一片喝彩聲。
吳承安卻不敢大意,他故意多堅持了片刻,直到監考官喊停才放下。
石鎖落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,激起一片塵土。
他再次瞥向涼棚,發現朱文成依然端坐如常,只是那雙眼睛里的冷意更甚了。
“奇怪~”
吳承安暗自思忖,“以朱文成的性子,怎會如此沉得住氣?難道是因為賀提督在場?”
帶著這份警惕,吳承安來到了第二項考核區——騎射。十匹駿馬整齊排列,每匹馬旁都站著一名軍士。
他仔細觀察這些馬匹的狀態,確認它們眼神清澈,呼吸平穩,并無異常。
“選馬。”監考官命令道。
吳承安走向一匹棗紅色的戰馬。
“我選這匹。”他朗聲道。
說完,吳承安接過韁繩,翻身上馬。
“準備!”號令聲響起。
吳承安雙腿一夾馬腹,黑馬如離弦之箭沖出。
他左手持弓,右手從箭囊中抽出箭矢,動作行云流水。
第一個靶子出現在六十步外,他屏息凝神,弓如滿月!
“嗖!”
箭矢破空而出,正中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