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吳承安等人走遠,那人轉身沒入小巷,七拐八繞后,最終停在城東一座高門大宅前。
朱漆大門上,“朱府”二字在燈籠映照下泛著血一般的光澤。
“大人,魚兒上鉤了。”探子跪在書房外低聲稟報。
屋內頓時響起一陣得意的笑聲。
朱文成撫摸著新蓄的山羊胡,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:“好!好!吳承安啊吳承安,你以為衙門是那么好進的嗎?”
他轉頭對身旁的師爺道:“按計劃行事,這次老夫要讓他知道得罪老夫的后果。”
“大人神機妙算。”
師爺諂媚地躬身:“那吳承安仗著有幾分軍功和有些武藝,屢次與大人作對,這次定叫他有去無回!”
朱文成踱到窗前,望著衙門方向陰森一笑:“本官倒要看看,一個擅闖衙門的武夫,還怎么參加武舉!”
他猛地攥緊拳頭:“等把他關進大牢,本官有的是手段讓他生不如死!”
此時已近子時,洛陽城的街道愈發寂靜。
吳承安等人疾步前行,誰也沒說話,只有急促的腳步聲在夜色中回蕩。
韓若薇突然拉住吳承安的衣袖:“師弟,此事蹊蹺,朱文成既然設局,衙門恐怕不能去!”
“我知道。”
吳承安聲音低沉:“但宏發他們不能不救。”
他轉頭看向王鐵:“王隊長,你即刻去唐大人府上,將此事告知。”
王鐵猶豫道:“公子,唐大人此刻怕是已經歇下了。”
“就說我吳承安欠他一個人情!”吳承安斬釘截鐵地說完,大步走向前方隱約可見的衙門燈火。
夜風吹動他的衣袂,腰間佩劍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韓若薇望著師弟的背影,不知為何,心頭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。
她快走幾步追上,輕聲道:“我與你同去。”
吳承安腳步微頓,終是沒有拒絕。
兩人并肩而行,燈籠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仿佛兩條即將投入深淵的游魚。
遠處,衙門口的石獅在月光下張著血盆大口,森然可怖。
吳承安和韓若薇來到衙門外時,夜色已深。衙門前的石階上結了一層薄霜,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。
兩尊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,仿佛隨時要撲向來人。
四名持刀的衙役守在朱漆大門前,見有人靠近,為首的絡腮胡衙役臉色一沉,橫跨一步攔住去路:
“衙門重地,閑雜人等,不得入內!“
吳承安抱拳一禮,聲音沉穩有力:“在下吳承安,特來求見京邑令大人,有要事相詢。”
那衙役聞冷笑一聲,手已按在刀柄上:“京邑令大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?”
他上下打量著吳承安,眼中滿是輕蔑:“識相的就趕緊滾!”
韓若薇見狀,柳眉倒豎正要發作,卻被吳承安抬手攔住。
他目光如電,聲音雖輕卻字字千鈞:“我再說一遍,我要見京邑令。”
“放肆!”
衙役厲聲喝道,腰間佩刀已出鞘三寸:“立即離去,否則便將你們拿下!”
其余三名衙役也紛紛拔刀,寒光在月色下閃爍,將吳承安二人團團圍住。
夜風驟起,卷起幾片枯葉,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打著旋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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