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,洛陽城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寒意中。
臘月的北風如刀割般呼嘯而過,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,在空中打著旋兒。
皇宮檐角懸掛的銅鈴在風中叮當作響,仿佛在警示著什么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。
子時剛過,一隊騎兵如幽靈般出現在朱雀大街上。
馬蹄鐵踏在青石板上,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,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為首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官員,他身披大坤王朝特有的紫貂皮大氅,內里露出深紫色的官服,腰間玉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
他身后跟著十二名精銳騎兵,人人腰佩彎刀,馬鞍旁掛著強弓,顯然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。
“噠噠噠!”
馬蹄聲越來越近,驚醒了正在打盹的宮門守衛。
守將韓虎一個激靈站起身來,借著火把的光亮,他看到那隊騎兵已經沖到了宮門前三十步處。
“戒備!”
韓虎大喝一聲,二十名禁軍立刻列陣,長槍齊刷刷地對準來者。
韓虎右手按在刀柄上,沉聲喝道:“皇宮重地,何人敢踏馬而來?”
那隊騎兵在宮門前十步處猛地勒馬,戰馬前蹄高高揚起,發出一陣嘶鳴。
為首官員端坐馬上,雙目如電掃過禁軍眾人,聲音冰冷:“老夫大坤王朝禮部侍郎莊英哲,乃是此次大坤使團的副使!”
韓虎心頭一震。
大坤使團?他們不是應該在驛館嗎?為何深夜擅闖皇宮?
他借著火光仔細打量來人,只見莊英哲面容消瘦,顴骨高聳,一雙三角眼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。
他身后那些騎兵個個面色陰沉,右手都若有若無地搭在刀柄上。
“我朝主使拓跋炎大人被你朝吳承安所殺!”莊英哲的聲音如同寒冰:“本官特意來找你們皇帝陛下要個交代!”
韓虎聞臉色驟變。
作為禁軍統領,他自然聽說了城中發生的命案。
但對方深夜闖宮,態度又如此囂張,實在令人惱火。
他強壓怒火,拱手道:“莊大人請稍候,小的這就進去通報。”
轉身時,他對副將使了個眼色,示意加強戒備。
莊英哲冷哼一聲,翻身下馬。
他身后的騎兵也跟著下馬,十二人整齊地站在他身后,如同一堵人墻。
寒風吹動他們的衣袍,在宮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,顯得十分陰森。
御書房內燈火通明。
皇帝趙真正在批閱奏折,燭光映照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。
他今年三十有五,正值壯年,案幾上堆滿了各地送來的奏章。
“陛下,該歇息了。”老太監李德全輕聲提醒,遞上一杯熱茶。
趙真揉了揉太陽穴,正要說話,忽聽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禁軍統領韓虎在門外單膝跪地:“陛下,大坤王朝副使莊英哲求見,說是為拓跋炎之死而來。”
趙真的手微微一頓,眼中閃過一絲冷芒。
他放下朱筆,緩緩靠向龍椅背。“來得真快。”
他低聲自語,嘴角浮現一抹冷笑。
吳承安當街斬殺大坤使者一事,他心中早就有了處理方案。
“宣他進來。”趙真整了整衣冠,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威嚴。
“是!”韓虎領命退下。
李德全擔憂地低聲道:“陛下,這大坤使者深夜闖宮,恐怕來者不善啊。”
趙真輕笑一聲:“朕倒要看看,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。”
他拿起案上那份奏折又看了一遍,眼中精光閃爍。
大坤王朝近年來屢屢挑釁,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教訓了。
約莫一刻鐘后,莊英哲在韓虎的引領下大步走入殿中。